达能力并不强,只能把那些深埋在他心底很久的往事说了出来。他也不知道说那些有什么用,只是希望季惺能够了解,他是真的很喜欢他、爱他爱了很久很久。他多么希望他说完之后能够打动季惺的心,能够让季惺接受他的情意。
    可惜那是不可能的。
    季惺的脸上依旧是惊讶、反感和厌恶。
    他失望了、难过了,说着说着就控制不住自己,因爱生怒,把内心深处最肮脏的欲望吐露出来,污染季惺的耳朵。
    纯洁的少年果然闻之欲呕,害怕地转身逃走。
    侯占强情不自禁要追,又一次抱住了那个柔韧的腰身。上次在灯光球场抱了少年一次,回家之后他的手都是颤抖的,上面残留着季惺身上好闻的体味。他用那双手撸着自己的性器,喷射了无数回。
    再次拥抱,他死也不愿意放手,少年的拳头和脚都很用力,踢打在他身上也非常疼痛,但他就是不放开。渐渐的,少年没力气了,哭了,吸着鼻子,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滑落脸颊,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人窒息,又让人想凌虐。
    侯占强的理智早已消失,他狂热地吻着季惺的脸蛋,他想要品尝他的唇瓣,想吸吮他的小舌,想打开少年的身体,想疯狂地占有他,想做那种肮脏又舒服到极致的事。
    可惜没有接吻到。还被狠拍了一砖头,脑袋昏昏沉沉,估计有些脑震荡。
    这是他应得的教训!觊觎不该觊觎的人,还猥亵人家半天。活该被砸!
    侯占强到现在也不恨季惺,一点也不。哪怕他不喜欢自己,哪怕他下那么重的手,他也无法对他有一丝恨意。
    而且他依旧不后悔,即便一脑袋血,他还是喘着粗气用拥抱季惺的手再一次自慰,高潮的那一刻大声喊着朝思暮想的少年的名字,晕厥在自家的房间里。
    直到现在,回想狂吻少年脸颊的那一幕,他下腹仍然骚动不已,余韵悠长。
    想到这里,侯占强禁不住哼起五音不全的歌来,“……我再也不愿见你在深夜里买醉,不愿别的男人见识你的妩媚,你该知道这样会让我心碎,答应我你从此不在深夜里徘徊,不要轻易尝试放纵的滋味,你可知道这样会让我心碎……”
    经过家属区的煤棚,侯占强听见后面有人喊他,“侯占强。”刚想回头,脑袋上却挨了一棍子,正打在还没复原的伤口上,他一下往前扑去,晕倒在地,手上的宵夜撒了一片。
    侯占强再次醒来的时候,身下有许多小石子,他挣扎着摸了一下,感觉像是碎煤块,似乎被拖到了煤棚后面的煤堆上。他用力抬起头想看一看四周,突然又是一棒子打在他的胸口!原来那人还没走。
    “啊!……你是谁!”那人力道不轻,侯占强被打得又躺在地上,他甚至能感觉到脑袋上的绷带上沁血了。
    那人不答,劈头盖脸一顿棍子砸在侯占强身上,打得他苦不堪言,抱着脑袋滚来滚去,“……你是谁?啊!!……有什么仇先把名字报上来!……别打别打!……要死人了!我受伤了!……你到底是谁……”喊到后面,他心知无用,也不喊了,呼哧呼哧喘着气蜷成一团,护着后脑勺,闭着嘴一声不吭。
    不就是打闷棍么!认了。想他侯占强十六年来惹到的人不在少数,这会儿来寻仇,活该他倒霉,有什么办法!
    不知打了多久,那人终于累了,停下手来,也呼呼喘着,听声音是个小少年。
    是不是被自己抢过钱的?侯占强想着。他浑身疼痛,咬紧牙关保持神智,否则晕过去的话不知道会不会躺在这里明天才被发现。
    终于打完了?
    “乓”一声,那人确认侯占强已经没有了还手之力,把棍子丢弃在煤堆后面。站在那里,好像还没走。
    侯占强试探着把手拿下来,抬眼看去。
    “!!!”他眼睛顿时瞪得像铜铃一样。
    “……你……你是!”侯占强认了出来,这不是经常在季惺的身边那个小孩儿?他弟的同学?叫丁什么来着?侯占强记不起来,沉默了一会儿,“……你是来给季惺报仇的?”
    丁凯哼了一声,并不作答。
    侯占强讪笑片刻,费力地翻过来肚皮朝天,靠在煤堆上,仰视着丁凯,“是季惺叫你来的?”
    丁凯“呸”了他一口,“惺哥才不会理你这种人。”
    “也是,他那么讨厌我,根本不想和我有什么关系。”侯占强黯然了一下,“看来是你自己要来找我的了。”
    丁凯只道:“我警告你,从今往后不许出现在惺哥面前!你要是再找惺哥,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两个人狼视着对方。侯占强虽已被打得狼狈不堪,依旧不肯示弱,瞪着丁凯。丁凯年纪小,气势上也不输人,居高临下地俯望他。
    过了半晌,丁凯冷冷道:“你记着我的话!不准再骚扰惺哥!”说毕转身就要走。
    侯占强脑中灵光一现,在后面大笑一声,“嘿嘿,……小崽,原来你也喜欢男人!你也喜欢季惺!”
    丁凯站住了,僵硬地回头。
    侯占强抻了抻自己的腿,费力地捂着脑袋坐起来,“真是想不到……哼哼,季惺不知道你喜欢他吧?要是他知道了肯定会讨厌你。”
    “关你屁事!”丁凯皱眉。
    侯占强望着他,“你来找我报仇是为什么?季惺把那天的事情都给你说了?”
    丁凯轻蔑地瞧着他,“你这种人真是恶心,惺哥不喜欢你,你就打他,你还算个男人么!”
    侯占强怔住,忽然大笑,“哈哈哈哈哈……原来你不知道啊……”
    “你笑个屁笑!”丁凯恼怒。
    “季惺肯定不会告诉别人,那我给你说我那天到底做了什么――我抱着季惺,把他压在我的身下,我亲了他,亲他的脸,亲他的头发,亲他的嘴,他和我接吻了!我把他全身都摸遍了!你绝对想不到季惺有多香,有多甜,他的皮肤特别滑,腰特别细,他的屁股也特别翘,他被我欺负得都哭了……哈哈哈,小崽,你不懂吧?你什么都不懂!……恐怕你也不知道男人之间要怎么那个吧?哈哈哈哈!季惺是我的……”侯占强编排得太起劲了,跟真的似的,他自己也相信了,兴奋得鼻孔里都在喷气。
    丁凯愤怒地脸都红了,“你住口!你闭嘴!这不可能!放屁放屁!……”他冲上去就拳打脚踢,使劲踩着侯占强的肚子,踢他的腿,打他的脸。
    侯占强惨叫,缩成一团在地上发抖。
    丁凯还不解气,用拳头一下一下地揍着侯占强,不小心打到地上,把自己的手指节都弄破了也不管。老半天,侯占强没声儿了,丁凯才喘着气停手。
    他有点害怕,把这人翻了过来,看见口鼻都在流血,眼皮也无力地翻着,奄奄一息。
    丁凯没料到会这样,想走又不敢,呆呆地守在旁边。
    等了好久,侯占强才有了点反应,口中呻吟着,哆嗦着抬起手摸自己的头。
    丁凯见他醒转,马上就想走。
    侯占强咽下一口血,强撑着喊了他一声,“……小崽!”
    丁凯站住。
    侯占强按着自己的胸口咳嗽了两声,缓过劲儿来,才艰难地说:“……你……告诉季惺,我……要出门打工去。不会再烦他了……”其实这是他早就决定好的,关于他同性恋的绯闻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他在这里呆不下去了。
    丁凯吃了一惊。
    “我知道他不会再见我,也不会听我……说话,我只是想跟他说声对不起……还有,我真的……很喜欢他。”侯占强落寞地躺平,看着夜空中美丽的星星,在他心里,季惺的名字一直是“星”,是一颗最闪亮的“星”,“你告诉他……我永远不会忘记他。”
    丁凯头也不回的走了。
    侯占强苦中作乐,吐了几口带血的唾沫,竟然又躺在那里断断续续地唱起歌来,“……把你的名字,刻在星星上……每个黑夜抬头仰望温暖我胸膛……我要向你说抱歉,我希望你能够了解……只要追到我的梦,一定回来……追追追我追过……”
    这次侯占强被打得很惨,他老爹老妈送他去医院,骂骂咧咧了很久。一个月后,侯占强伤还没全好,就退学坐上了开往广东的火车,去深圳打工了。
    第三十章 游泳池
    季惺并不知道丁凯去找过侯占强,因为丁凯根本就没打算告诉他。丁凯愤怒了很多天,一想到他都还没有亲过、没有摸过的人,已经被侯占强那样对待过,就难过得要死。
    当知道侯占强离开g市出门打工之后,季惺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快乐地把自己存的压岁钱取出来请弟弟、丁凯、吴川、郑凡等一堆人去饭店吃了一顿,还喝了不少酒,醉得吐了一夜,还是季恪念念叨叨地照顾他。第二天被老爸老妈狠狠劈了一顿,头昏脑涨去上课。
    “嗳。”吴川搭着郑凡的肩膀,笑看着季惺,“你至不至于这样啊?就那么怕那个人?他一走你开心成这样?”
    “不是怕!”季惺伸出一个指头摇了摇,“是心烦。就像苍蝇蚊子老围着你那种感觉。现在嘛,世界终于清静了。”
    吴川喷笑,乐得在郑凡的怀里直打滚,“那个人喜欢你也够惨了,就得你一句‘苍蝇蚊子’的评价!”
    郑凡抱着他的腰,免得他摔下地去,眼神里有一种温柔的宠溺。
    季惺有些不自在,“……咳咳,你俩注意点影响。”
    “怎么了?”吴川爬起来坐好,“哎呦喂,你想太多了,季惺同志你思想怎么那么复杂?我俩才不像那个侯什么的,我俩可是纯洁的友谊,对不,郑凡?”眯眯笑着把下巴靠在郑凡的锁骨上。
    郑凡动了一下,“随你说了。”
    季惺受不了地翻了个白眼。
    “下午游泳去?”吴川又提议。
    “行,中午回家拿泳裤。”
    以前游泳没那么方便,要到公园或者市区里才有泳池,可去年厂里修了一个超大的游泳池,又干净又宽敞,一个厂子的人都高兴了。季惺只会蛙泳,动作还不标准,但是不妨碍他喜欢到池子里泡着,那感觉别提多舒服了。
    结果季恪听到了也要去,还打电话给丁凯让他也带泳裤。季惺对这两个爱跟着他玩的小孩儿无语。
    下午五点半,一群人嘻嘻哈哈地就往游泳池进发。一人叼着根雪糕,滴滴答答地一排走在路上,半大小子挡着路人走路神马的,可烦了。还哼哼唱唱,吵吵嚷嚷,闹得过路的大妈瞥了他们好几眼。
    吴川唱:“……好男人不会让心爱的女人受一点点伤,绝不会像阵风东飘西荡在温柔里流浪……”
    季惺:“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独自一个人流泪到天亮,你无怨无悔的爱着那个人,我知道你根本没那么坚强……”
    丁凯、季恪:“好久没有你的信,好久没有人陪我谈心,怀念你柔情似水的眼睛,是我天空最美丽的星星……”
    郑凡:“……一边是友情,一边是爱情,左右都不是,为难了自己……”
    乱七八糟,各唱各的,吵得人耳朵都要聋了。
    最后不知道是谁唱起了《真心英雄》:“在我心中,曾经有一个梦,要用歌声让你忘了所有的痛,灿烂星空,谁是真的英雄,平凡的人们给我最多感动……”
    渐渐的,一个两个都停下了自己的歌,加入了“真心英雄”的队伍,或清亮或嘶哑或清脆或洪厚,倒真激起了少年们热血沸腾的激情,汇聚成了一段震天响的……噪音。几个人还浑然不觉,竟然还肩搭手挽地拉成了一个队伍,吼唱着前进。
    丁凯在季惺的身边,被季惺揽着肩膀,他揽着季惺的腰,心里快活得不行。
    他们唱得高兴了,路边的人家可不爽了,一个粗壮的女人推开自家窗子探出半个身子吼道:“吵什么吵!要嚎回家去嚎!小屁孩!”
    歌声一下被打断,几个人卡在那里不上不下,难受极了。
    季恪跑过去冲着那窗子就做个鬼脸,威风凛凛唱道:“风在吼!马在叫!你妈在咆哮!你妈在咆哮!!”
    季惺“噗”一下没忍住,爆笑,拉着季恪,“哈哈……季恪!闭嘴!你过来!”
    几个半大的少年也都指着窗子嘻笑起来。这个年纪谁也不会再听大人的话,也不会怕大人。
    “你们等着!”气得那个女人把窗子一关,作势要下来抓他们。
    几个人一身喊:“走咯!”跑着去了游泳池!
    到了地方气喘吁吁的,季惺给了季恪背上一掌火云掌:“没礼貌!下次不许这样,听到没有?”
    “你还不是笑了!”季恪不服气。
    丁凯貌似是站在季惺这边的,“惺哥说得对!要是那女的从窗子跳下来抓你怎么办?”
    季惺哭笑不得,“好了,你们!快点换泳裤。”
    更衣室里人挺多的,这个时间点来的都是学生,闹哄哄你拍我一下,我打你一拳。
    丁凯突然紧张起来。
    这当口,季惺很自然地刷刷刷脱了个精光,微微弯腰穿自己的泳裤,挺翘的臀部和纤细的腰之间呈现一个光滑完美的弧度,背上的脊柱形状略微凸起,一个个圆圆骨节隐藏在白嫩的肌肤下。他抬起一条腿,把泳裤穿进去,又抬起另一条腿伸进裤口,然后拉着泳裤慢慢往上,兜住屁股提了两下,又伸了伸腿,低头看看穿好没。一转身,皱起眉来,“你怎么还没脱衣服?”
    他问的是丁凯,这小子看他看呆了,还一件都没脱!
    丁凯“啊”了一声,像恍然大悟一样,“哦哦哦,我就穿就穿!”
    “那我们先进去了啊!”季惺迫不及待地跟几个同伴挥挥手,和同样急躁的弟弟一起先进去了。
    吴川和郑凡两个勾肩搭背地也去了。
    丁凯背靠着置物箱,心脏狂跳。
    游泳池是露天的,更衣室里那么多人,一进泳池,就感觉稀稀拉拉没几个似的,东一拨西一拨。
    “丁凯,过来!”季恪跟他招手,这伙人都聚在一个角落泼水呢。
    “季惺,比赛?”吴川一天到晚提议怎么那么多!
    季惺很有自知之明,摇摇头,“我才不,这个我不行。”
    “噗,男人不能说不行哦!”吴川眨眨眼。
    “啥意思?”季惺还有点懵懂。
    “哈哈哈哈,”吴川趴在郑凡的背上,笑弯了腰,“季惺!你啊……”
    郑凡伸手往后掐了他一下,“行了,你以为谁都像你似的,鬼精。”
    吴川“哼”了一声,推开他,“谁有兴致来一盘?一个来回!”
    没谁。
    郁闷得吴川一个翻腾就往水里扎去,激起一大片水花,以很漂亮的自由泳姿势往前面游去了。
    季惺忽然皱了下鼻子,“哎,郑凡,你看到没,吴川脖子下面有几块红的,怎么回事啊?蚊子包?”
    郑凡回想了一下,忽然汗如雨下,“呃……没看到……”
    季惺半信半疑,游着转了个圈,又发现了新大陆,“郑凡,你们家养猫了?”
    “没有啊!”郑凡转头看他,摸不着头脑,“怎么这么问?”
    “你背上有几条抓痕,嗯,快消了,不太明显了,”季惺眼睛尖,凑近了想仔细看看,“怎么抓的啊?野猫?”
    “……嗯。”一条很大很性感的野猫,叫得人心痒痒,想把他蹂躏死。
    等吴川划着手回来笑嘻嘻地要闹什么,郑凡把他给揪了过去。
    季惺隐约听见郑凡说:“你过来我看看你脖子,……操,还没消啊!都几天了!……”
    吴川大大咧咧道:“干嘛?你说你亲出来的那些……唔!”被郑凡用手捂住了嘴。
    季惺心道:我什么都没听见!吻痕啊之类的我不懂!游开了。咦,丁凯游得还不错。
    那边吴川费力扒拉开了郑凡的手,“混蛋!你捂我嘴干什么?”
    “你轻点声!季惺听见了!”郑凡瞟瞟背对他们的季惺,又去观察吴川的脖子和背,“……季惺这是什么眼睛,都只有这么淡的一点印子了他也能看出来!一会要是他再问,你就说是蚊子咬的,听见没有?”这倒是多虑了,季惺不会再问了。
    吴川亲昵地瞥了他一眼,“嗯哼,一只叫郑凡的恐怖的大蚊子咬的。”
    “你啊,”郑凡无奈地在水下摸摸他的屁股,“……还疼不疼?”
    “现在好了……滚!”吴川不知怎么羞红了脸,踢他,“他吗的下次你试试!疼死我了!”
    “对不起。”
    “少来了,就会马后炮,当时叫你停你就不肯,像聋了似的,可恶!”
    “川川……”好肉麻。
    “……滚啊!”吴川怪叫着扑在他身上掐着他的脖子,两人的胸膛摩擦在一起。
    郑凡顿时僵了,一手就把他擒拿下来,“别闹!”
    吴川慢慢的坏笑,“硬了?……我也是。”
    “……今晚来我家?……我爸不在。”郑凡深深地看着他。
    “……哼,要看你的表现!”吴川傲娇地转身游走了。郑凡追随着他,形影不离。
    不远处,季惺一边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一边踩着水。虽然最后几段对话他没有听见,但是……信息量也已经够大了好不好!
    怎么说呢,这事情涉及到自己最好的朋友,感觉又不一样了。他对侯占强一点好感都没有,所以在侯占强那儿,喜欢男人、喜欢他,就是一种罪过!可吴川和郑凡却不同,他们从小就一块儿长大,一个帅气一个酷,学习成绩旗鼓相当,为人处世又十分的好,尽管吴川有过黑历史――初中起码换过两位数的女朋友!但是总觉得郑凡能够降住他。
    他们该不会已经?季惺想到侯占强说的男人和男人怎么干的说法,打了个哆嗦。算了,这是他们的事,与自己无关!
    他一面思索一面随意游着,自己无意识,却成了丁凯眼中的风景。他的头发湿漉漉的沾在鬓角,一线水流从那里流下,脸颊和耳后的肌肤白得耀眼刺目。季惺纤瘦,可并不是皮包骨,而是线条流畅的温润性肌肉,小腹不是八块,而是平平的,看着十分优美。
    “你看什么?”季恪瞅准丁凯愣神的机会,照他脸泼了一捧水,大笑着游开,“你是来发呆还是来游泳的啊?”
    丁凯回神,抹掉水游过去,抓住季恪的脖子就往水里按,“叫你泼我!”
    “啊啊啊啊!”季恪挣扎着怪叫,“救命啊!”他在水里不是丁凯对手,看见季惺在那边,忙喊:“哥……咕嘟……”喝了一口水,“呸呸!……哥救我!丁凯要……杀我!咕嘟咕嘟……啊啊!”
    季惺知道他们是闹着玩,笑着游过来但并不帮忙,抱着手臂,嫌弃道:“丢人!”
    好半天,丁凯才放开季恪。
    季恪哭丧着脸,吐着水,“哥,到底谁是你弟弟!”
    “嘿嘿,”季惺不吃这一套,“我才不想要你,我巴不得丁凯是我弟弟嘞。”
    可这回丁凯却没同意,摇摇头,“我不当惺哥的亲弟弟。”
    “???”两兄弟奇怪地看着他。前几年还天天念叨“惺哥你要是我亲哥哥就好了”,怎么这几年变卦了?
    当弟弟就不能和惺哥好……
    丁凯笑着说:“我要是惺哥的弟弟,那惺哥就不会对我好了,跟你似的。才不要。现在这样惺哥就会对我好!是不是?”
    季惺噗的笑了,“嗯,你说得对。”
    季恪咬牙切齿,“哥!从今天开始我也不是你亲弟弟!”
    “行!”季惺也干脆,“明天早上自己做早餐!”
    “呜呜呜……我错了,我说着玩的,哥!哥!哥!亲爱的哥哥!”
    “……我吐!去你的!”
    ……
    一行人玩到差不多六七点,也回家吃饭去了。
    丁凯心情很快乐,刚才冲凉的时候,他……看见了惺哥的……那个,嗯,颜色好漂亮,粉红粉红的……
    进了家,他才发现平时至少要十一二点才回家的父母竟然都在家,李阿姨做完了饭放在桌上,他们正等着丁凯回来吃。
    “爸!妈!”丁凯很欣喜,“今天这么早?”
    “嗯,”丁志聪勉强笑了一下,“快来吃饭。”
    丁凯心里有点奇怪,坐过去,“……怎么了?”
    “没事,快吃,”董芝兰摸摸儿子湿润的头发,“游泳去了?”
    “嗯,”丁凯添了饭,游泳完肚子特别饿,吃得狼吞虎咽。
    丁志聪夫妻慈爱地看着他。
    等丁凯吃完了,丁志聪才有点艰难地说:“凯凯,明天开始,李阿姨就不来咱们家帮忙了,你要自己学着做事,知道吗?”
    丁凯睁大眼睛,呆了片刻,问:“爸,咱们家的生意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作者有话要说:副cp的属性是神马攻和神马受。有人看出来了么……
    不过,他们的结局……唉。
    本章的歌曲:张镐哲《好男人》、任贤齐《心太软》、张信哲《别怕我伤心》、郑中基张学友《左右为难》、《真心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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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一章 握小手
    丁志聪没想到儿子一下子就联想到这个,眼神闪了几下,最终点点头,“有一点问题。没关系的,儿子,很快老爸就能搞定。只是这段时间你要听话一点,好吗?”
    是他和别人合伙开的西餐厅出了岔子。
    丁志聪早就发现g市的餐饮市场还未曾起步,他花了很长的时间研究这个行业,发现g市西餐不怎么样,连一家像样点的牛排馆都没有。这是一个良好的时机,如果能够抢先在g市开一家西餐店,一定能够填补这个市场空白。开店的想法他无意中在一次生意聚会上喝多了随口谈了几句,结果引起了在座一个朋友的朋友的注意。那个人通过朋友和丁志聪有了联系,一来二去都觉得十分合拍,于是就着手进行这件事!
    那人建议与一家知名度极高的西餐品牌合作,甚至提供了一系列的联系方式,有板有眼操作起来,这边丁志聪便开始找门面,准备前期工作。那位合伙人效率十分高,很快便和丁志聪去与品牌方洽谈了西餐大厨和餐饮管理方式的引进,最终丁志聪付了一笔加盟合作的巨款。眼看一切已经开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丁志聪就让董芝兰全权负责服装生意,他则专门在餐饮这边坐镇。
    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事情进行到一半,合伙人突然人间蒸发,而交由他去代理的加盟事务自然也停了下来,品牌方说款项没有全部到位,还差七成,当初只是支付了定金而已,说好人员到位就付清的。丁志聪自然不肯相信,据理力争已经结清!品牌方不由分说把人员全部撤走,拿合同给丁志聪看。丁志聪这才知道,当时签的合同被合伙人做了手脚,他看到的那一份是写付全款,而实际上并不是如此!其余的钱全被那人卷走了!而已付的款也无法追讨回来,合同上写好了违约方付全责!
    这是丁志聪起心想做的一笔很大的投资,就是有意做成他进攻g市餐饮的桥头堡,谁知道会这样?
    他焦头烂额地去找介绍他们认识的那个朋友,结果也说有笔生意被骗了,只是数目比丁志聪的小。丁志聪看着已经在装修的门面,一筹莫展,借酒浇愁。
    生意场上无朋友,一切都需细心谨慎,丁志聪得到了深刻的教训,他报了警,但不抱希望。此时其他几个投资还没有回本,所幸丁家还有保底的服装……
    丁志聪和董芝兰都没有被击垮,只是颓丧了几天便又重新振作。这些事情没有告诉丁凯,但也必须让丁凯知道自己家的情况。
    丁凯沉默了一阵,点点头,“嗯,爸妈你们放心。”
    董芝兰笑了,自家的儿子真贴心。刚想说点什么,胃却冷不丁一阵抽痛,不禁蹙了眉,捂住腹部。
    “芝兰,你怎么了?”丁志聪还要跟儿子说点什么,却见老婆弯着腰在那里满脸痛苦的样子,吓了一跳。
    丁凯也忙扶住母亲的手臂,“妈!你肚子疼?”
    董芝兰忍了一会儿,稍微好了点,安抚地各摸摸老公和儿子,摆摆手,“没事,可能吃饭不规律引起的,看来要多注意一下,没关系。”
    丁志聪愧疚不已。
    丁凯进自己房间去写作业,丁志聪和董芝兰在外间商量着。
    董芝兰想拿下一个叫做依兰嘉人的服装品牌的西南区总代理,已经谈了许久,就快成功了。
    “依兰嘉人的品牌代理……我想要不然还是拖一拖吧。”丁志聪说。
    董芝兰想了一会儿,摇头,“志聪,这事儿你得听我的,咱们和依兰嘉人接触的时间也不短了,本来西南地区人家是不打算这几年就过来的,说是看不上这边的消费。可是好说歹说终于松了口,假如现在去回绝,一是实在没有信用,二是以后再想和品牌谈合作就难了。咱们可以先不进商场,先在门面销售一段时间。我很好看这个品牌的服装,一定会卖得很火的!”
    丁志聪为难,“可是,就算谈下来了,代理费……”
    董芝兰笑笑,“没事,车到山前必有路,放心。”她还有一点压箱底的私房钱。
    “芝兰,对不起。”
    “你老这么说我要生气了……”
    丁凯知道自家的生意出问题之后,大手大脚的作风改变了许多,他不好意思再去季家蹭饭,自己学着做简单的饭菜,有时就在外面随便吃点粉面之类。
    这事情还是被季恪察觉,告诉了季惺。
    季惺特意在自家饭桌上提起此事。
    “季恪,以后还叫丁凯来家吃饭,听到没有?”田赛芬虽然脾气不好,也没多高的文化,但是仗义这一点是没得说的。
    季维时不太乐意,“他家再差还能缺他吃饭的钱?你这又何必?”
    “你这么说就过分了,想当初你买股票还是人家小丁指点你的,这些年两家也没少走动,叫小凯吃个饭怎么了?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不过是照顾照顾孩子,你以为人家看得上咱家这几顿饭?季恪,就叫丁凯来。”田赛芬做了决定。
    季维时面色不好看,但也没再说什么。
    丁家夫妻知道后,又上门来好言好语道谢,季维时面带春风地把最好的都匀毛尖泡上招待他们。
    丁志聪透露大概过段时间会因为服装代理的事情和董芝兰到东边去一趟,可能要一周时间。田赛芬一听,忙道:“好啊,叫小凯这孩子来咱家住,或者让季惺季恪哥俩晚上去陪陪他。”
    丁凯眸子闪亮闪亮地看着老爸老妈,“爸!妈!”
    董芝兰不禁笑道:“看把这孩子高兴得!”
    丁凯兴奋得都要飞起来了。
    丁家夫妻去了江苏,两家都让丁凯到季家来暂住。把季惺和季恪两个的床拼在一起,组成了一张大床。季惺睡中间,两边是两个小的。
    这一周的丁凯,每时每刻嘴角都带着笑。每天晚上关了灯,几个人都会兴奋地聊一会儿,季惺好听的声音近在迟尺,又回荡在房间上空。丁凯默默地对着季惺的方向,在漆黑中想象着季惺的侧脸、季惺的肌肤……
    心潮澎湃。
    自那次之后,丁家做生意更加谨慎了,原本死咬着不松口放出代理权的依兰嘉人品牌竟奇迹般地同意了,甚至还开通了一系列优惠政策,董芝兰振奋精神,把原本的服装门面整修了一番,要匹配得上品牌的气质。
    丁志聪那个装修到一半的餐馆门面也想办法转了出去,亏是亏点,总比放着没用强。
    季恪和丁凯初三毕业参加中考,没有例外地进了高中部。
    电影院这个东西,那几年基本上已经只是个摆设。建明厂有一个老电影院,平时根本不放什么大片,都是老片,还都是“情侣包场”,偌大个剧场里只有三五对人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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