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顾梅这种的表情,朱立诚和齐云都是一愣,他们还以为对方受了什么委屈,听了他们的话以后,才会有这种表现。
    朱立诚冲这着齐云努了努嘴,示意他安慰一下对方。
    齐云见后大汗不已,心想,我和你一样呀是纯男人呀,这种安慰女人的活我怎么会说呢?他现在有点后悔没有把邱雪薇带过来了。之前他倒是想过,后来担心元秋生或者其他副市长有事,到时候,他们正副秘书长都不在家无法交代,只好作罢了。
    尽管很为难,齐云还是开口说道:“嫂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说出来,今天朱市长在这,他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朱立诚听到这话以后,连忙说道:“对,齐秘书长说得对,古市长虽然走了,但我们绝不会让他的家人受任何一点委屈的。”
    顾梅知道对方误会了她的意思,但这会她也无法解释,这个拆迁的事情让顾梅确实不爽,既然这位朱市长已经掺和进来了,不妨把这事和对方说清楚。她正不知道怎么办呢,听听他们的意见,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打定主意以后,顾梅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告诉了朱立诚和齐云。
    在这中途,黄振悄悄从门外走了进来,不声不响地站到了王勇的身旁。王勇把身子往旁边挪了挪,低声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对方。黄振听完王勇的话后,把身子微微转向门口,两只眼睛如鹰隼一般盯着前方的羊肠小道上。
    之前,黄振虽然一直待在车里,但对这边的情况还是很关注的。朱立诚等人进去以后,一会功夫就有两个走了出来,嘴里好像还在骂骂咧咧的。
    走到车旁边的时候,其中一人对着手机压低声音说道:“对,带上家伙,我在路口上等你们,速度快点!”
    等对方走远以后,黄振觉得情况不对,于是迅速从车上下来,往小楼走来。
    朱立诚和齐云听了顾梅的话以后,互看了一眼,一脸的惊讶之情。顾梅说的这个事情要是真的的话,那就太让人意外了。
    沙场扩大规模,需要拆迁的话,这倒没什么问题,但和顾梅家仅有二、三十米距离的另外两户人家居然没事,这就让人想不通了。从到沙场的距离来看,那两家靠得更近,顾梅家反而更远一点,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朱立诚和齐云一下子都看不明白,所以愣在了当场。
    朱立诚看了对方一眼,说道:“嫂子,这里面有没有什么问题,我们暂时先不说,你自己是怎么想的?搬还是不搬?”
    “不瞒朱市长说,虽然他们给的价格不低,但我还是不想离开这。这房子和周围的一草一木都是我和老古一起弄出来的,现在他人不在了,我就是想有个念想,所以才回乡下来的,所以……”顾梅说道。
    朱立诚不等对方再说下去,立即接话道:“行了,嫂子有你这句话,我就知道该怎么做了,今天当着你的面子,我撂一句话在这,只要我朱立诚在泰方市一天,谁也不要想打这幢房子的主意。”
    齐云听后,也跟着说道:“嫂子,你放心吧,只要你不愿意搬走,我看泰方市还没人能强逼着你们一家离开。”
    顾梅听了这话以后,很是感动,连声说道,谢谢,谢谢朱市长和齐秘书长。
    情况了解清楚以后,朱立诚放下了心,他掏出香烟来散了一圈,王勇见状,连忙上前一步,帮老板和齐云点上。
    借着淡蓝色的烟雾,朱立诚陷入了沉思。
    他刚才的反应之所以那么强烈,其实是有意为之。
    在这之前,梁浩康就打过电话给他,说西山县的情况很不妙,县委书记吴康不光把持着常委会,而且对政府这边也是指手划脚的。梁浩康经过一段时间的打听,终于把情况搞清楚了。
    林之泉在西山县的时候,虽然和吴康斗得不亦乐乎,但在离任之际,两人却达成了某种默契,此刻西山县党委、政府两边的人都唯吴康马首是瞻。
    这样一来的话,梁浩康要想打开局面,难度可想而知。如果再不采取对策的话,那他将一直被吴康架空,成为一个看客,一个傀儡。
    朱立诚联系自己的遭遇和梁浩康的近况,意识到要想在泰方市掌握一定的话语权,就不能如同温水一般,那样的话,不知到何年马月才能有所成效。人家在这经营多年、根深蒂固,职位还又在他之上,这种情况下,他要不折腾点动静出来,想要逼对方就范谈何容易。
    今天这事,对他而言是一个好机会,明面看,他是在替古尚志出头,这样外人不光不会有什么意见,甚至还会大力支持他,华夏人对于弱者往往采取同情的态度,何况古尚志还是一个死者呢?
    朱立诚知道他这样一搞,不管与其相对的一方作何反应,至少以前团结在古尚志身边的人会向他靠拢,这绝对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古尚志可是从西山县一步一步干到泰方市常务副市长的位置上的,你说他身边能没有一帮人吗?
    朱立诚决定大张旗鼓地干一番,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帮梁浩康一个忙,让对方借此机会尽快打开一个缺口,从而能在西山县与他遥相呼应,这样,有利于他破局。市里不比县里,动作如果大了,容易引起省里的关注,他刚下来,卢魁也还没有上位,所以还是得悠着点。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左右,门外突然传来阵阵吵杂声,朱立诚冲着齐云、王勇、黄振努了努嘴,然后领头往外走去。三人刚走到院子里,外面的人已经涌了进来,领头的正是刚才那个被朱立诚打出去的“三七分”。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郭郧见到朱立诚以后,冲着身边的那个光头大声嚷道:“就是这家伙,给老子打,出了事情,我负责任!”
    光头听老板开口了,冲着身后一挥手,然后便把手伸向了腰间,往刀柄上面摸去。听到老大的招呼,他身后的那帮人也不甘示弱,纷纷亮出了手里的家伙,砍刀、铁棍、皮带,一应俱全。
    朱立诚虽然当年在上中学那会,和孟怀远一起没少和别人干架,但那些和今天的这阵势比起来就是小儿科,见到这情况,他也有点傻眼了。齐云也感觉到了情况严重,他连忙上前一步,和王勇一左一右,挡在了朱立诚的身前。作为常务副市长,要是在下辖的县里面被人给打了,不说后果如果,传扬出去,总归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他们的担心显然都是多余的,因为在光头刚把砍刀拿在手上以后,黄振的身子就动了。他猛地窜上去,抬起右脚,一脚准确地踢在了对方的右手的手腕上,那把足有四十厘米长的砍刀随即从他手上脱落下来。黄振探身伸手接过了那把刀,然后身子往前右侧一闪,直接把刀架在了“三七分”的脖颈处。
    郭郧正在得意之际,头脑子里甚至已经在想象着刚才打他的那牲口被揍得七荤八素的跪在他身前求饶的样子,突然只觉得眼前一闪,随即右侧脖颈处一道寒光袭来,一下子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傻站在那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黄振在军队里经常长期训练,面对这类事情的反应超出一般人,眼前的这个七八个家伙要是手上没东西的话,他不至于如此上心。他们这边毕竟也有四个人,朱立诚还是有一定战斗力的,这点他在南河省禹城县的时候就见识过了,其他两个也是年纪轻轻的,应该也不会有问题。
    对方手上有了家伙以后,他就不得不慎重了。刀棍无眼,要是伤到别人还罢了,万一朱立诚被磕着、碰着了,那事情可就言重了。黄振这才决定采取擒贼先擒王的策略,逼对方就范,这虽然让他觉得微微有些许不爽之感,但却是最为保险的,现在的情况,绝不能以身试险。
    三五秒钟以后,郭郧终于反应过来了,现在架在他脖子上的是一把刀,一把非常锋利的刀,他甚至能感觉到刀锋传递过来的寒气。只要对方的手上稍稍用点力,轻轻一拉,那他可就彻底歇菜了。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连忙大声喝道:“停,停,助手,都给老子助手!”
    就算没有郭郧的这一声喊,其他人也不敢冒然上前了,他们的眼睛都不瞎,对方的刀子可正架在老板脖子上呢,这时候动手,那不是逼人家下黑手嘛?此时,最为郁闷的人莫过于光头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手上的刀是怎么到了对方手中了,当时就觉得手腕处一麻,刀便脱了手了。
    光头这会无暇顾及其他的,暗暗往低垂的右手使了点力,突然一阵剧痛袭上心头,他忍不住“唉哟”一声叫了出来。
    黄振听后,冷冷地说道:“不乱动就没事,放心,只是错位了,没有骨折,要是再想什么心思的话,那可就说不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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