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立诚听后,开口说道:“你的这个问题,我还真回答不了你,我们市的其他大集团公司的情况,我还都知道一点,唯独他们除外。”
    郑诗珞被丈夫的这话吊起了好奇心,开口问道:“这是为什么呢?他们是领导亲自抓的?”
    郑诗珞在官宦之家长大,现在丈夫又在体制内,所以对于这方面的事情并不陌生,听了朱立诚的话以后,立即想到了其中的原因。她的丈夫是泰方市的常务副市长,协助市长负责市里的全面工作,在这经济挂帅的年代,这些大公司的情况他都应该知道一点,而这家公司他竟然说一无所知,那除了是市长亲自抓的以外,似乎没有别的解释了。
    朱立诚听到妻子的话以后,笑着说道:“那倒不是,这个林之泉一手鼓捣起来的,他在下面做县长的时候就搞这东西了,现在到了市里以后,将其搞成集团公司了,我当然不便插手了,否则的话,人家还以为我想分一杯羹呢!”
    郑诗珞听到这话以后,轻嗯了一声,她对于丈夫和林之泉之间的事情还是有所了解的,听到这话以后,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往两艘采砂船看了两眼,郑诗珞开口说道:“这大过节的怎么也不休息一下,采沙的话,应该不至于如此努力吧?”
    朱立诚听到这话以后,没有开口,两眼定定地看着那两艘离他们并不太远的采砂船。妻子的疑问,同样也是他的疑问。前几天采沙集团在省长视察项目安排表中被拿下以后,他知道林之泉很是不服,为之也进行了一番努力,甚至亲自去找梁之放说情,不过市委书记最终并没有松口。
    这就让人觉得奇怪了,要是省长视察的时候需要看的话,现在加紧操练,那到可以理解。既然已经确定领导过来不看这个项目了,那还这么忙碌,连劳动节都不休息,这就有点让人想不明白了。
    朱立诚思考许久以后,还是一无所获,不知道这个采沙集团搞的是哪一出。
    朱立诚带着妻儿在江边欣赏春景的时候,林之泉却带着牛全宝和歪小舅子郭郧正在反复地进行着实验。那天晚上,林之泉把两人打发走了以后,便仔细考虑起来,最终决定要想在省长过来的时候,露一露脸,他只有如此这般地去办。既然船舶集团对方一定要去,那就在这儿动点脑筋。
    这个方案要想取得成功,选点非常重要,理论上来说,越靠近建造巨型货轮的场地越好,但也要牢记一个原则,那就是不能做得太过火了。林之泉的心里非常清楚,那样的话,极容易被梁之放、朱立诚等人识破他们的用心。要是到时候,对方在省长面前嘀咕两句,他极有可能画虎不成反类犬,偷鸡不成蚀把米。
    有了这个想法以后,林之泉就决定要找准地点,这样才能保证计划成功。为了不引起船舶集团方面的警觉,他们便利用五一放假的时节,进行实验。
    林之泉、牛全宝和郭郧此刻正在朱立诚一家看到的那两艘采砂船上面,由于没办法名正言顺地进入船舶集团公司的地盘,他们只有反过来进行实验,从船上往江边看,力求寻找到最佳角度。
    为了防止引起别人的怀疑,两艘船都是实弹演习,工人们和往常一样进行工作着,江底的沙子源源不断地被吸上来,放进船舱里面。对于节日加班,这些工人们倒是一点怨言也没有,公司同意给双倍加班工资,他们还是找郭总说了两句好话才能过来的,一个个干得格外起劲。
    采砂船上的声音震耳欲聋,但林之泉却一点也不觉得难受。他在和牛全宝、郭郧反复商量着,争取找到那个最好的点。在好一番忙碌以后,三人才最终敲定了那个点,做上记号以后,林之泉便告诉郭郧,让他抓紧这几天的时间带着工人们反复练习,一定要保证省长过来的那天,这支队伍能够拉得出,打得响。
    郭郧听到姐夫的话以后,连忙做了一个立正的姿势,然后大声说道:“姐夫,你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什么姐夫,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叫林市长,你猪脑子呀,怎么就是记不住?”林之泉怒声喝道。
    一直以来,他对于对方称他为姐夫就很不感冒,说过多次以后,这货依然不长记性,真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前段时间,为了这事,他把对方狠狠地教训了一顿以后,好了几天,但这两天又有点旧病复发的意思了,所以他连忙出言提醒,这也算是防患于未然了。
    朱立诚和妻儿一直待到傍晚时分才离开江边,除了欣赏美景以外,郑诗珞还带了不少吃的,一家三口来了一次江边野营。
    由于那两艘采砂船有点怪异,所以朱立诚便时不时地打量两眼,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了一个更为奇怪的现象。那就是四点钟左右,这两艘船就收工了,采砂船采沙的工序非常负责,他们选定在哪儿,短时间之内绝不会移动的。这也就是说,他们不可能再去别的地方采沙了,那这不中不晚的怎么就收工了呢?这可是太让人觉得奇怪了。
    尽管觉得眼前的这一幕有几分怪异,但朱立诚也并没有放在心上,这事是林之泉鼓捣的,他也没有往别人碗里伸筷子的想法,便随他们去搞了。
    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把老婆和儿子陪好,她们难得过来,再加上早晨的那事,朱立诚还是有几分愧疚的,现在也算是将功补过吧。一家人去了奥特莱牛排吃晚饭,然后一起开心地回家了。
    在去牛排店的时候,朱立诚多留了一个心眼,故意装出对里面的环境不熟悉的样子。郑诗珞对他不喜欢到这类地方吃饭是很清楚的,他要是不注意的话,极容易露馅。
    到时候对方只要问一句,你怎么对这儿这么熟悉的,他恐怕就无言以对了,总不至于说,我们市府办的主任是个年青漂亮的女士,我和她单独到这儿来吃过几次饭,那不是没事找事嘛!
    晚上回家以后,尽管身体已经很劳累了,但朱立诚仍强打起精神,还故意装作迫不及待的样子交公粮。
    夫妻俩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了,他要是再没有点表示的话,老婆一定会心生怀疑的。
    十来分钟左右,终于完事了,夫妻俩互相搂抱着进入了梦乡。
    朱立诚几乎头一挨着枕头就睡着了,此时此刻,他全身半点力气都没有了。昨晚的疯狂,早晨又被一吓,然后就是陪着妻儿吃饭、逛江堤,再加上刚才的无声运动,这个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朱立诚才三十出头,要是再过个十来年的话,绝对承受不起这么大的“劳动”强度的。
    这个假期,郑诗珞就待在泰方的,直到七号下午才离开。在此过程中,朱立诚充分扮演了一个好老公、好丈夫的角色,陪着他们左右,几乎寸步不离。
    他们一家去泰龙湖的时候,恰巧遇到吕兆圣,于是黄琴、魏美华就都知道朱立诚的夫人和公子过来了,于是便抢着请客。
    她们这一请客没关系,贺齐、齐云、梁浩康、孟怀远、邱雪薇也纷纷得到了消息,自然不甘落后,也纷纷宴请朱市长一家。
    接下来的几天,朱立诚一家基本就往返了泰方的几家酒店之间了,当然鸿运泰坊是去的最多的地方。朱立诚留意到在这过程中,郑诗珞竟然和邱雪薇之间走得最近,两人经常在一起嘀嘀咕咕的,搞得他很是郁闷。
    看到这一幕,朱立诚暗想,这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还真是有点道理,否则的话,她们俩怎么会谈得如此投机呢?
    七号晚上,朱立诚打了一个电话给谈昕,对方特意从应天赶过来,目的就是想好好陪一陪他的,谁知竟和老大撞了车,她只有回避了。
    朱立诚在电话里面向对方说了两句道歉的话,尽管他知道谈昕不可能在意的,但该他表示的,还是表示的,否则的话,也有点说不过去。
    谈昕接到朱立诚的的话以后,很开心,那天早晨对方走了以后,她这心里一直七上八下,回到应天以后,仍是如此。想打个电话过去问问情况,转念一想,那样的话,反而容易给对方添麻烦,便硬是打消了这个想法。
    朱立诚在电话连忙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但谈昕知道一定没事了,否则对方不会这么淡定。
    至于说为什么一直到今天才打电话过来,那一定是因为之前不太方便,明天就要上班了,他的妻子应该也回应天了,这会才得空。
    挂断电话以后,谈昕的心里还有几分庆幸之意,她庆幸的是三十号晚上就过去了,要是第二天过去的话,不光白跑一趟,甚至还有可能给对方带来麻烦。
    想到这的时候,谈昕还真有几分后怕,同时提醒自己,以后再过去的话,一定要先和对方联系一下。
    这样的惊喜虽然刺激,但其中隐藏着太多的不稳定因素,她心里非常清楚,对于她和朱立诚来说,最重要的是安全,其他的与此相比都是次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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