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前,李琴便说过她的父母不同意两人在一起,这么早急匆匆的给其打电话,朱立诚的心中有了一个非常不好的预感。不得不说,他的预感是非常准的。
    傍晚,他和李琴如约来到假山旁,尽管她的话说的非常婉转,但朱立诚还是听出了分手之意。
    朱立诚不是死缠烂打之人,女孩既已将话说到这份上了,他也就没必要再作徒劳的挣扎了,好聚好散也是一种美。
    在转身离去的一瞬间,朱立诚的心中充满了苦涩,他隐约感觉到眼眶有几分湿润之感,不过片刻之后便消失殆尽了。
    听到母亲的问话之后,朱立诚不知该如何作答,总不能说,李琴嫌自己家穷,没有背景,无法留在应天工作,把自己给踹了,他可丢不起这人。
    看着朱立诚面露难色,父亲朱国良开口说道:“学校里的事哪儿算得了数,你瞎操心什么,立诚长得一表人才,又在分配到泾都县委办工作,你还怕他找不着媳妇呀?”
    朱国良这话可不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说朱立诚一表人才还真不过分,近一米八的个头,留着一头短碎发,眉宇之间英气勃发,看上去很是精神,据说,淮大可有不少学妹们暗恋着他呢!
    “叔叔说的没错,我有好几个小姐妹呢,长得都挺漂亮,家里的条件也不错,改天给立诚介绍一个。”吴玉花面带微笑的说道。
    朱立诚生怕父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连忙伸手端起酒杯,开口说道:“谢谢嫂子,我先敬你一杯,你可别忘了这事。”
    看着朱立诚煞有介事的表现,全家人都笑了起来,只是韩春秀即使在笑的时候,眉头依然紧锁着,看上去很有几分别扭。
    全家人开开心心地吃完了饭,一瓶酒早已底朝天,朱国良满脸通红,正眯着眼在听泯剧呢,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朱立诚和朱一飞弟兄俩,却像没事人一样有说有笑。
    等准婆媳俩洗好了锅碗,朱一飞就去送吴玉花回去了。
    朱立诚躺在母亲精心收拾的床上,很是惬意。家是避风的港湾,此时的朱立诚深刻体会到了这点。
    就在朱立诚迷迷糊糊即将进入梦想之际,目光突然扫到了书桌上的一本《梅花烙》,连忙坐起身来伸手将其拿了过来。
    男看金庸,女看琼瑶。
    朱立诚中学时代对金庸的武侠小说很是痴迷,但却从未看过琼瑶的小说,下意识便翻看了起来。
    只听见啪的一声轻响,一张照片从朱立诚手中的书里掉落了下来。照片上的女孩有一种秀丽之色,身材苗条娉婷,白里透红的脸蛋,楚楚动人,柳眉微蹙,雪白的皮肤光滑柔嫩,腰枝柔软纤细,一条纯白色的V领连衣裙将一对丰满高耸的雪峰绷得紧紧,脖子上一条半月牙型的白金项链,上面赫然镶着亮闪闪的钻石。
    雪白的双臂和香肩,雪藕般的柔软玉臂,美丽浑圆的修长玉腿,细削光滑的小腿如同皎月一般晶莹雪白、光泽动人,修长窕窈的婀娜身姿,细腻柔滑的冰肌玉骨,给人一种婷婷玉立、我见犹怜之感。
    照片上的女孩名叫郑诗珞,朱立诚在宁丰转车时,由于走路没留神,不小心碰到了这个漂亮女孩,将她的手中的书袋碰落在了地上。在帮其拣书之时,偶遇了中学同学秦海丽,得知那个漂亮女孩竟是她的闺蜜,朱立诚便与之攀谈起来。
    三人聊的正开心之际,两个女孩等的班车来了,她们便上车了。朱立诚没顾得上将书还回去,这会临睡觉之时见到书,才想起这一茬来。
    看着美女照片,朱立诚心中暗想道:“不知以后有没有机会见到她,不过可能性应该不大。”
    之前聊天时,朱立诚听秦海丽说,郑诗珞是安皖省肥城人,这次是和秦海丽到泯州来玩的,随后便回肥城去了,因此,与其再见面的机会不大。
    想到这儿后,朱立诚将那张照片重新夹进书里,将书轻放在了床头柜上,心中充满了失落之意。
    朱立诚心里很清楚,他虽有秦海丽的联系方式,要想再见那女孩并不难,但这么做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
    从女孩的穿着打扮,朱立诚一眼便看出她家里非富即贵。就拿李琴来说,她父亲只不过是一个个体户,都看不上他,临近毕业将他一脚踹掉了,那个漂亮女孩又怎么会看得上他呢?
    倍感失落的朱立诚在不知不觉间进入了梦乡,在梦中,他不但再见到了那个名叫郑诗珞的漂亮女孩,两人还聊的很是投机,然而,那只是个梦而已。
    第二天,朱立诚一觉醒来已经日上三竿了,父亲出去拉货,母亲下地,哥哥上班,小妹也去学校补习了。赤膊的朱立诚低下头来,看看腹部那引以为傲的六块腹肌,这可让死党张扬、李常乐羡慕不已的,一个鲤鱼打挺跃了起来。
    洗漱完之后,揭开锅一看,里面照例是稀粥、煎鸡蛋,恍惚间,朱立诚仿佛又回到了那忙碌但却令人难以忘怀的中学时代。
    当年,每天两只煎鸡蛋,是父母能给予他最好的早餐。每当看见小妹那溢出唇边的口水时,朱立诚总是乘父母不备,悄悄地夹起一只鸡蛋放进妹妹的碗里,并把它埋在碗底,然后连忙示意妹妹出去吃。
    这是多年来,朱家兄妹俩之间的一个小秘密,从来不需要想起,因为永远也不会忘记。
    吃完早饭,朱立诚伸手打开那台曾经让朱家引以为傲的黑白电视机。
    记得当年,全生产队只有两台电视,村长袁天培家有一台21寸的彩电,当时那可是了不得的高档货,但却因“侯门深似海“”,却很少有人光顾。于是,朱家的这台熊猫17寸的黑白电视机,就成了个稀罕物,每天天一擦黑,大人、小孩就早早的来抢占地盘了。母亲则总不忘和前庄王嫂或后庄的李妈,唠叨每月那多得吓人的电费。
    拨了一圈电视频道之后,朱立诚也没找到一个能看的节目,只好悻悻地关掉那老掉牙的电视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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