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人,这是关于上回左相受袭的卷宗,如今都在这里了。”
    大理寺之中,宋穆重回故地,此刻正坐在其间一处桌案旁,低头翻阅着各种资料。
    旁边几个大理寺的官差正忙碌的抱着各种卷宗到来,因为涉及数个案子, 几个官差多番寻找,忙的满头大汗。
    “有劳诸位了,这秋日干燥,宋某请诸位喝点茶水。”
    宋穆此刻抬头与那为首的官差说着,给出一锭银子,那官差千恩万谢的接了,又连忙招呼众人帮忙做事。
    这是中州比斗之后,宋穆第一天到大理寺来上差。
    如今宋穆身兼的是大理寺少卿,已经是这大理寺之中的上官, 如此查案却也是便捷了不少。
    宋穆也不敢马虎,立刻张罗着拿出了当初皇甫风明和失火案的卷宗,又命人将之前冯相受袭的卷宗也搜罗了出来。
    如此密密麻麻堆满了这一间房,众人都觉得宋穆要翻阅完这些都颇是个累人的活计。
    不过多年伏案累读,宋穆倒也练就了一番本事,不敢说过目不忘,但也能一目十行,记个大概。
    又有脑中念力加持,宋穆倒是对此颇是得心应手。
    而宋穆翻阅卷宗不久后,便有一人脚步匆匆的到来,此刻在门前停顿,朝着里面拱手。
    “宋大人,阮某叨扰了。”
    听到声音的宋穆抬起头来,见到一个身着红袍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也是立刻放下手中书卷起身拱手。
    “原是阮大人,失礼。”
    来人乃是大理寺卿,也是这大理寺最高官员, 宋穆名义上的顶头上司。
    中年男人名叫阮中近, 翰林五品境界,一路做官数十年,到了如今的位置。
    这阮中近面容宽阔,说话间给人一种稳重的感觉,当下也是满脸笑意的朝着宋穆拱手,开口说道。
    “宋大人不必这般,你我如今都是同僚,阮某刚刚从外查案归来,便听闻宋大人风尘仆仆前来,要一手查数个案子,不知可有什么是我帮得上忙的地方?”
    “阮大人言重了,下官今日不过是先将案子的东西都归拢了,一切还要慢慢来,以后却是要劳烦大人鼎力相助了。”
    阮中近听闻此话也是满意的点头。
    “好,往后宋大人又何需要尽管说,此番宋大人所查的案子可是至关重要,我大理寺无论如何都要出一份力的。”
    这话倒是滴水不漏,宋穆也没打算过分见外, 此番只说了劳烦大理寺的人多多搜罗关于这长安叛徒的案件卷宗来, 对自己都有所帮助。
    “此事自然无碍, 我这就命人张罗去,不过宋大人,此案毕竟重大,你看是不是我大理寺也……”
    阮中近这般说了一句,宋穆先是一愣,马上又会过意来,当下却也是咧了咧嘴,然后开口说道。
    “此事如今还不明朗,陛下与我所言做事查案都要十分谨慎,故而……”
    阮中近的意思宋穆自然明白,这等大案,查出来了也是一份实打实的功劳,宋穆这般也不可能独吞了。
    但宋穆又不得不硬着头皮拒绝,这事情太过敏感,再说对方身份究竟如何,也容不得宋穆胡乱冒险。
    不过这阮大人也算是通情达理,此番也只是微微点头,并未过分要求。
    这般送的对方离开,宋穆也是微微叹气,有时候要瞻前顾后,就是权衡其中,也要令人头疼不已。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梳理这些卷宗,找寻关于这安国公的切实证据。
    一日查阅,宋穆将手头不少的卷宗都翻阅了一番,但是并未找出什么特别的线索,这些东西搅在一起,理清楚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成功的。
    宋穆打算找机会与清天卫了解一番,对方也在查这长安叛徒一案,当有不错的消息。
    谷哨
    只是这其中也要好好盘算一番,不可直指那安国公。
    这场无声的战斗从宋穆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便已经打响,如今这么多的时候过去了,虽然宋穆知晓罪魁祸首是谁,但是若真的拿不住把柄,或是这一切做的明显露骨,立刻戳到了对方的痛处……
    这必定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可这一切又不能拖延的太久,如此掣肘,宋穆却也是多有焦急。
    宋穆走在街上,当下这般思虑着,却忽的听到不远处有一个声音叫自己,来人是谭伟一。
    谭伟一似乎也刚刚下差,此刻快步走来,朝着宋穆拱手。
    “宋兄,多日不见了,可去喝一杯?”
    宋穆却是摇头,如今琐事缠身,借酒浇愁可不是宋穆的做风。
    不过宋穆当下却是感觉到了谭伟一的情况,便开口问道。
    “谭兄可是有什么事情,要与我说?”
    谭伟一见状垂目,只是微微叹气,两人缓步在这夕阳下的街道上,谭伟一对着宋穆娓娓道来。
    “实不相瞒宋兄,这两日的确是感觉不算舒坦。”
    “宋兄你重回长安之后,可知道这几日朝堂上又出了什么事情?”
    宋穆微微一顿,倒是平静的说道。
    “自然是知晓一些,陛下已经革职了数人,听闻还鲜有训斥了朝堂争论,这几日朝堂上,的确颇是有些不愉快。”
    “何止是不愉快。”
    谭伟一怅然的说道,看向宋穆。
    “今日父亲又和左相大吵了一架,原因是左相弹劾父亲以权谋私,而且父亲,这好些年,头一回受陛下训斥了。”
    听到此话的宋穆神色也是稍有变动,谭伟一所言的此事,宋穆也是才有耳闻,但是宋穆却立刻能从其中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陛下如此训斥谭相,或许也和其与安国公走得近有关系。
    平日里,谭相和安国公的私交便不错,想当初宋穆初次登门拜访时,谭相就是在和安国公说事情。
    这其中就算是清白,但如今陛下知晓这个惊人的消息,必然也会有所表露,只是方式颇是拐弯抹角了。
    旁边的谭伟一又叹了口气,却也是看着宋穆。
    “宋兄,我今日说来,真是来诉苦的,父亲这倔脾气,受了气就不搭话,母亲就要胡乱猜测,最后弄得我这个做儿子的团团转。”
    宋穆听得此话也是微微咋舌,这朝堂之事,到头来却是弄得谭相家中颇有不和了。
    不过这其中事情宋穆也不敢胡乱言说出来,此番也只能是平静说道。
    “谭兄,此事或许陛下也的确对朝堂的情况有所考量的,谭相和冯相所做之事,终归是为了文朝,要我说啊,无为便是。”
    “有些事情,大人他们思来想去,终归会有个结果的。”
    谭伟一也是默默点头,似乎也接受了宋穆的这种说法,便也换了话题,拉着宋穆聊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家事琐事,便也各自往着家中而去。
    第二日,宋穆要先去东宫之中讲学,不过到了这里的时候,却见到李栋正在与两个太监说话,那太监拿着剪子,却是一个劲的摇头,惹得李栋叹气连连。
    宋穆到了跟前,这才见到李翱的一处鬓角,不知何时少了一些,剩下的头发都是卷曲着,看着如同被火燎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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