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在前呼后拥的军旗和旌表簇拥下,进入卡利亚里主城区的江畋;也得到了最新的报告。在拉丁王室据守的城堡区/王宫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一个无形的壁障;让所有的进攻都徒然无果。
    无论是传统的刀砍斧劈,撞击和开凿,纵火、炮击,还是埋设爆炸物的定点爆破,都未能动摇和穿透这片,宛如被某种大型空泡所笼罩的区域。甚至就连大型石人连续的捶打和轰击,也被反弹回来。
    而由成群结队大骑士们发动的冲撞和合力破坏行动,在接触到无形壁障的瞬间,就像是陷入浓稠胶水中一般。外在的动作和内在的感官,都被瞬间放慢和迟缓了许多;然后陷入守军的围攻败退下来。
    因此,当江畋抵达城堡区时,已经出现部分伤亡,而有些红了眼的先头部队,正在组织下一轮的攻势,打算用大骑士仗着屁粗肉厚的强大恢复力;随身携带定向爆炸物,从壁障上不断尝试出薄弱点。
    “停下,你们的脑子里都装的是什么:隔夜发馊的酒水和呕吐物么?”然后,毫不意外的被江畋连忙叫停了准备,当场将先头指挥官的山地团团长米涅,骂的狗血淋头,并下令其停职三天以为反省。
    “打不动就暂时不要打,先解决周边可能残存的敌人和其他威胁不好么?被围困的敌人又不会凭空跑掉!不就是个靠特异手段生成的罩子么;只要占据了城市,有的是时间和手段,慢慢的炮制它。”
    “不要为一时的虚荣和情绪所驱使,白白牺牲和浪费了,那些愿意生命托付给你的战友和部下!这么大的公国首都都打下来了,难道我还会区介意和在乎,就差你这最后一点奉上的战果和荣光么?”
    “一群绝望到只能将自己封闭起来,坐以待毙的苟延残喘之辈,也不值得我们为此浪费太大的气力和功夫;”说到这里,江畋也再度下令道:“把工兵部队调上来,就地取材将这片区域彻底封锁!”
    “陛下,我……似乎认得这个壁障的存在。”这时,满脸凝重的东帝国随军大使梅里斯托,也主动凑到近前来欲言又止道:“在帝国官方史志中,曾记载的盖尤斯之叹,历代军团士兵的意志凝结。”
    “曾在阿非利加沙漠的奇迹之战中,挽救了几乎灭亡的三个军团残部;其本体据说是一件形态不明的军团遗物,手持此物回到罗马的军区长官盖尤斯,因此扶持皇帝清洗了元老院,又在加冕前夕遇刺。”
    “但没有想到,这件传说中的异物,最后是落在拉丁人的手中;并找到了使用的方法。”说到这里,梅里斯托又谨慎的说到:“不过,看来拉丁人还未完全掌握,传说中的壁障,可是阻挡过沙暴。”
    “仅仅是沙尘暴么?不过看起来,也就是个无法移动的乌龟壳子。”江畋耐心的听他说完,才轻轻挑起眉头:“不过,我更想知道的是,使用这东西的代价和后果。比如是否需要相应血脉和献祭?”
    “这……就恕我所知不多了。”梅里斯托苦着脸回应道:“我只是一名为帝国奔走的外交人员,并不是掌管历代皇室文书和记录的书记官,或是内廷大宦者;如果陛下想知道更多,我可以代为转达。”
    “其实,也不用了。”江畋却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让梅里斯托以为自己漏出了什么端倪:毕竟,随着大陆神秘元素的复苏,在东帝国皇室和贵族的古代库藏中,也出现了一些异常或是超凡的征兆。
    因此,作为紫室使者/皇室机要官,梅里斯托所知的就有好些个;只是这些慢慢复苏的古代遗物或是奇物,多少都有这样、那样的缺陷或是不菲的使用代价,或是要求特定的血脉,只能充当秘密底牌。
    下一刻,江畋就从军队中再度飞身而起,落在了正在对着一堆本地矿山石,大快朵颐以为补充消耗的大石人肩膀;同时,按手在它的硕大头颅传念道:“别吃了,起来干活,把墙基给我设法刨出来。”
    片刻之后,奉命重新动作起来的大石人,对着壁障笼罩范围之外的墙体和基座,开始发动身为石怪的天赋之力。一时间,随着隐隐的震动感,墙基下方连接的地面,开始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隆起和突出。
    然后,这些不断隆起和突出的位置,又很快变成奔涌不已的土石脉动;原本看似被层层夯实和条石垒砌堆压起来的基座,也随着这些土石不断向外奔流、蜿蜒的脉动,出现了明显的错位、剥裂和崩塌。
    转眼之间,就在看起来严丝合缝的高耸墙基上,人为制造了了一大块缺失;也让悬空起来的上部城墙;变得岌岌可危。而如此动静,自然也瞒不过据守在城堡区内的残敌,当即有人争相奔走到了墙边。
    对着正在全力作业的石人,射出箭矢或是铅丸,或是投掷出长矛或是投枪;妄图干扰和破坏它的行动。但这时,布置在周边的王国军封锁阵线,也开始用火枪、炮击和投掷的火药弹、燃烧物进行迎击。
    因此,对方这种仓促的自救行为,几乎是徒然无果的付出上百伤亡之外就别无所得;反而是在脚下不断开裂的地面震动中,惊慌失措的重新退逃回壁障内去;下一刻,十几平方的墙内地面就轰然塌下。
    在三面悬崖一面陡坡的城堡区/王宫区,浑然一体的里半方圆城防体系上;啃下一个浅浅的缺口。这时,因为石人提供掩护和遮蔽,伴随行动的战斗工程连队,也在被掏空一截的悬崖下方埋入大量火药。
    随后一连串震天动地的轰鸣声,在石人的天赋操纵之下,慢慢变得松软、酥化的悬崖下方;突然铺天盖地的迸射出,足足有十多米高的土石浪潮;像是满天飞雨一直的泼洒到数百米之外的王国军阵列。
    也让许多人因此变得灰头土脸,或是躲闪不及被溅落的满身泥泞。但片刻之后,他们反而在原地欢呼雀跃起来。因为,被围困在壁障内的城堡区,又有一大片失去支撑的城墙,像是崩泄瀑布倾倒而下。
    一起崩泄下来的,还有好几处壁障笼罩内的附属建筑;就这么在滚滚而下的轰鸣声中,连同内里来不及逃出的士兵;化作了冲入主城区的大滩泥石流一部分……然而数个小时后,大石人作业再度停下。
    因为它操纵土石的天赋,在刚遇到的坚硬岩体面前,开始有些乏力和削减了。然而曾经占地里半的城堡区,也已然崩塌了将近三分之一。无形壁障虽然保护了地面建筑和人,却无法保护道悬空的基座。
    随后,在一阵声嘶力竭的叫喊声中,再度有一小群穿着华丽的人,摇动着一面疑似的白色床单;从壁障的范围内小心翼翼的走出来;在崩坍的城堡区边缘大声的叫喊着:却是拉丁公国的王室请求交涉。
    随即一名鬓发和头脸上都涂着香脂,却浑身沾满尘埃的使者;被带到了江畋的面前,用一种低沉而悲伤的语气道:“陛下,面对不可抵抗的超凡之力,拉丁王室愿意向您投降;但必须保留王室的财富……”
    “看来,你们还没有睡醒啊!”江畋却是毫不客气打断,并冷笑着挥手将他托架走:“工程部队继续,只要还有足够的火药,就不要停下来……”半响之后,再度响起的轰鸣声中,巨大的岩体开裂了。
    这条足足有一米多宽的岩体裂隙,甚至向内一路蜿蜒和扩散着,穿过了残存的大半个城堡区;将王宫之侧一所古朴华丽的大教堂,也给震裂中分开来;惊骇的躲在其中祈祷的人们,相互践踏夺门而逃。
    因此在半个小时之后,居高临下的残缺王宫/城堡边缘,再度有人高声大喊道:“我们愿意交出武装和财富,只求得到对等身份的体面和优待”然而,江畋却是无所谓的摆摆手道:“早去干嘛了,继续!”
    而这时候,笼罩在城堡区/王宫区上的无形壁障,也像是混入许多杂质和浊流一般,呈现出灰暗流动的光泽;乃至出现了边缘的缺失和塌陷。而在石人操纵土石之下,一条通向上方的斜坡大道迅速成型。
    经过一个上午的修整、进食和补充物资、器械的特攻连队,也在这道下坡下方集结完毕,随时整装待发。此时再度有人站上王宫塔楼,力声嘶力竭的喊道:“毫无荣誉与怜悯的侵略者,该下地狱的恶党。”
    “难道你们,就这么想要提前开启,王室之间的超凡之战,乃至是古老者之间的无限征战么?”随着这人喊话声声,笼罩望的壁障就像梦幻泡影一般的脆裂开来,又化作了一道迎面扑卷而下小型烈风。
    刹那间就将下方正在集结整队的王国士兵和骑士,给猝不及防的吹飞、掀翻了一片;将骡马连同拖曳的车辆一起惊散开来。然而,当这一阵蓄势到顶点的烈风,即将吹到江畋面前时,却突然崩散开来。
    最终,只化作了江畋头顶上,金银嵌绣的郁金香王旗,哗哗几声的激烈抖动而已;“就这?”他不由有些略显失望的弹了弹落下的尘埃;而在旁的东帝国大使梅里斯托,则是反应激烈的连声喊道:
    “这是拉丁人的讹诈和欺骗,大陆列国至今发现的超凡者和奇物,都还不足以在战场上形成数量优势;又哪来的超凡之战!而传说中的古老者,就更不可能重现世间了,最多只有一些后裔的血脉觉醒!”
    “更何况,陛下您是在世的圣者君王,从古至今就不受古代列国宣誓的‘繁条约’限制……”然而,随着梅里斯托的话音未落,突然从王宫中再度刮出一阵急促的旋风;瞬间他又失去了江畋的身影。
    不多久后,正在急速刮向外海方向的那团旋风中,就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紧接着一个身体多处被贯穿,还长着肉翅的怪人,被重新踏空归来的江畋,重重的抛投在地上:“这又是什么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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