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镜安下午六点半抵达了坤平机场,因为坤平地区的云雨天气,导致飞机降落时间比预定晚了一个小时。
    下飞机的时候,天色已晚,陈镜安出发的很匆忙,只带了必要的证件和钱包,连一件换洗衣服都没有拿。
    他先去机场里的便利超市买了一个双肩包,又买了一些饮用水、零食、干净的内裤衣袜,还有一个充电宝和一个小手电,超市里实在是买不到大的探照灯。
    虽然到了宏利肯定会有装备补充,但陈镜安还是习惯自己备一些东西,因为一到坤平感受到这里潮湿而温热的空气,他就回忆起十年前在宏利朝不保夕的日子。
    人的身体是有记忆的,就像那些经历过饥荒的老人在过上富足日子后还会省吃俭用,有过丛林生活体验的人,对干净充沛的物资装备会有习惯性的渴望,而这种渴望在陈镜安体内已潜藏藏很久了。
    装满一个背包后,陈镜安没有着急离开机场,先找个快餐店休息一下吃了晚饭,又去atm机取了一些现金,等到天完全黑了下来,才去了飞机场外面的停车场。
    白天机场附近交警比较多,到了晚上,一些私下运营的黑车就会到机场来拉活儿。
    陈镜安找了一辆排量比较大比较新的车,直接开门坐进去,司机师傅回头一看,问道:“上哪儿嘿?”
    陈镜安道:“宏利。”
    司机师傅脸色一变,道:“宏利?开玩笑呢吧,太远了,不去不去。”
    从坤平到宏利有六百多公里,道路也不平顺,这时候出发过去,明天早上才能抵达,司机自然不愿意。
    陈镜安没有多说什么,从兜里掏出一把现金递到司机面前,道:“订金,一半,到了以后还有一半。”
    这次到宏利陈镜安算出差,费用先给,不用报销,所以压根不需要发票。
    黑车司机有些心动,但想到连开七八个小时的车,还是夜车,他还是有些不情愿。
    他掏了掏耳朵,道:“这个…夜车,我要来回呢,还有油费。”
    司机的意思是想加钱,其实陈镜安给的价已经很高了,不过出来跑车的,哪个不想多挣一点,陈镜安看起来又像个有钱的主。
    不过陈镜安没有再加钱,而是直勾勾盯着黑车司机,把手放进了怀里,道:“走还是不走?”
    陈镜安没有用普通话,而是用了宏利地区的方言,这话一开口吓得黑车司机连连点头:“走,走,我走。”
    说着发动汽车,离开了机场的停车场,朝着高速公路驶去。
    陈镜安把手收了回来,将背包放在脚边,黑车司机时不时瞟了两眼后视镜,望着陈镜安冷峻的面孔,冷汗不停的往下淌。
    刚刚上车的时候,他觉得陈镜安一身正气,现在再看,怎么看都觉得这家伙是贩毒的。
    坤平作为边境首府靠近缅甸,曾经毒品泛滥,机场、火车站等交通枢纽更是常有毒贩出没。
    这几年随着国家的大力打击,情况好转许多,但毒品这颗高利润的毒瘤是不可能彻底消失的。
    黑车司机看到陈镜安刚刚把手放进内袋的动作,还有纯熟的宏利地区口音,就猜这家伙很可能和毒贩有关。
    现在透过后视镜看去,越看越觉得像,他眉眼间那一股子邪气,还有脚下那个鼓囊囊的背包,十有八九装的毒品。
    黑车司机心想,待会儿还要上高速呢,遇到警察盘查该怎么办?车上查出毒品,他可是跳进黄河洗不清,到时候被当成共犯,抓进去指不定要吃几年牢饭。
    要是数量多的话,枪毙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现在让陈镜安下车,他兜里肯定有枪,他干脆一枪把自己毙了,开着车离开,尸体带到宏利的林子里一埋,神不知鬼不觉,化成白骨家里人都找不到。
    黑车司机越想越慌张,越想越伤心,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想着待会儿要不要借口撒尿停下来,直接弃车逃跑得了?
    但他又舍不得自己这辆新车,新买的,开了没几个月呢,这回去了怎么向老婆交代?
    陈镜安坐在后座,心里盘算着快些抵达宏利,他总觉得在宏利县,可能会有大事发生。
    可不知为什么,他发现前座的司机好像在偷偷的抹眼泪。
    “师傅?你哭什么?”
    “没…没哭,眼睛进沙子了。那个什么,兄弟,待会儿我们走高速吗?”司机师傅问道。
    “当然,不走高速要走到什么时候。”
    “高速可有警察啊。”
    “警察有什么可怕的,走高速,过路费另给你算。”
    陈镜安这么说了,黑车司机只好硬着头皮上高速了,果不其然,在高速的收费站口遇到了警察巡检。
    穿着反光条的警察举着荧光棒,要求车子停靠到检查站里进行检查,黑车司机回头看了看陈镜安,陈镜安道:“看我干什么,警察让你停呢。”
    “哦,好,好。”黑车司机把车停了下来,他心里已经想好如果被查出毒品该怎么说,要是发生枪战,他就直接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装死。
    停车后,警察检查了一下司机的驾照以及两人的证件,没有发生任何问题,又拉着警犬闻了闻车子和陈镜安的包裹,一切正常。
    但当警犬靠近陈镜安的时候,情况有些不对,它突然狂叫了起来。
    黑车司机心里一个突突,心道完蛋,这人身上带了毒品,他赶忙跳出驾驶室往地上一趴。
    两个警察没明白怎么回事,见司机跳出车子趴下,以为有炸弹,一连后退几步,掏出枪指着陈镜安,喊道:“别动!出来!出来!趴下!”
    同时,警察手里的狗绳一松,警犬朝着陈镜安猛扑了过去。
    陈镜安刚想解释,警犬已经扑了过来,已经能看到警犬嘴里白森森的尖锐犬牙,就要咬到他的右臂。
    只听“嗙”地一声,什么东西砸在了警犬的嘴巴上,整条狗直接从车里飞了出去,摔到地上,嘴里“呜呜呜”叫个不停,夹着尾巴回到了警察身边。
    两个警察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举着枪继续喊道:“出来!出来!”
    这时,陈镜安举着双手从后座走了出来,道:“别开枪,我也是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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