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农耕文明,对于一切能种的地,那是多多益善。但若是不能种地的地,打下来还要花大代价,成本高昂。甚至他们的原始部落又难以开化,因此,放弃一块地,也很容易。
    就是依着这个思维,所以对于北边的地,还有南边的岛屿,障气横生之地,就很是不在意。
    这是农业社会的眼界所决定的,也无可厚非!
    也就只有在他们骚扰的实在受不了,才会一次打服,但也管用不了多少年,最多三五十年顶天了。
    所以,问题一直存在。
    袁熙当然明白这一点,可是他更是心灰,他对袁氏内部的事都搞不定,还能有什么心思对付乌桓?!别提深入到乌桓去打残他们了,连将他们赶出幽州也做不到。
    现在的他,如同一个丧家之犬,是个不受欢迎的人,便是赶往辽东,他也恐惧公孙度会不会收留。
    辽东一直孤悬于那,基本上他是不参与中原的事情的。但并不代表中原对他没有威慑力。
    倘若他被中原所威慑,袁熙能不能在那有个可以存活之地,都未可知。
    一时之间,那种丧气,无以复加。
    袁熙部将问袁熙是如何逃出来的。
    袁熙想了想道:“你们跟随我出生入死,我也无意瞒你们,我能得出,是司马懿之计。”
    众部将算是袁熙的心腹,是跟着他最重要的支撑了,若非是死忠,在袁熙落败的时候,他们根本就不可能跟随着到这到那,宁愿护着他献出生命的程度。
    当然,这前提是他是袁氏的公子。但是这个前提之上,他们照样有他们的诉求和忠心。
    他们面面相觑,思忖了一下道:“司马懿是何意?!莫非是欲招降将军?!”
    “未曾。”甄宓道:“只言不忍将军落入乌桓手中为俘虏,只将送出。将军何往,与他并不相干,他不会干涉。”
    “如此大的人情,又如何做到不干涉?!”部将喃喃道。
    袁熙苦笑道:“熙如今无家可归之人,又能往何处去呢?!他便是帮了我,也是无用的。熙已是无用之人!”
    也许只是一步步的引着他不得不去徐州。这也许正是司马懿的高明之处。袁熙已经无路可去,到最后除了落入他的网中,还能去往何方呢?!
    这是部将们的心思。
    只是他们不忍戳破。说到底袁绍之死,与徐州也脱不了干系的。
    袁熙继续赶路,难免有点沮丧和灰头土脸。父死母亡,他邺城又败战,连幽州都丢了,如今只身只剩下这点人马,还能做什么?!连收留之地都苦难寻。
    还能往哪投靠去?!
    他是想去青州,可是,袁熙自己也有自己的顾虑,他倒不是防备着袁谭不容自己,而是自己搞到这个地步,把幽州丢了还引来了乌桓攻打,他自觉是无颜面对兄弟的,因此想去青州,但绝不敢去投靠,因为他本身就觉得颜面无存,除了给袁谭增添负担以外,可能一点用处也没有。
    去找袁尚?!他也想去,可是现在跑到冀州和邺城去,又算什么呢!?
    所以袁熙真的无路可走了,只寄希望于到了辽东,能被公孙度所收留。
    甄宓忍着,什么都没劝。她知道,现在还远不到时机。
    这一路上走走停停,甩脱了乌桓人,也知道了吕娴逼近了许都,曹操折道回许都援救的事实。
    袁熙抱以希望的道:“曹军退去,想必大哥必能击退曹仁,那时冀州和邺城必能回收袁氏!”
    甄密心中冷笑了一声,袁谭若能这么能耐,他就不叫袁谭了。
    可到底是不忍心泼冷水,便生生的忍着。
    袁熙很是欣慰的样子,心道袁谭与袁尚若能将四州拿回,那么公孙度看在袁氏的面上也不敢得罪,也就不敢不收留自己了。
    这也算是给自己多了一条生路。
    因此,竟是一门心思的往辽东赶。
    幽州的事,瞒不过司马懿的掌控,现在空出兵力去打乌桓是根本不可能,然而,想要把人给弄出来,是不难。
    而幽州现在被乌桓所扰,也是他现在无法去解救的。目前也只能先这么着吧。总不能让袁熙真死在了乌桓,或是被控制。
    至于什么时候能来,他不介意风筝的线慢一点,只要不会缠绕,就不会给他造成太大的烦恼!
    司马懿只是以吕布的名义,写了封信给辽东的公孙度。
    想必看到许都的形势,此人本身也会有所忖度和考虑。写信是务必叫他知道,徐州要保袁熙,这公孙度自然心中也有所衡量。意思表达到了,也就可以了。
    他相信以公孙度不干涉中原,也不想得罪中原的态度,他会如何选择。
    本来现在中原乱成一锅粥,公孙度也是在观望,他既指着这继续乱,又怕这太乱波及到他。他现在在辽东孤悬而统治,其实相当于一番王,这个真实的权力,它不香吗?!
    他除非脑残了,才会作死。所以,只要表达了意思。公孙度必定会好好安置袁熙。
    这就是一张恩惠的网。
    此人,是可以用的,也可以留的。但前提是,他不要跟袁谭和袁尚搅合在一块。
    司马懿也不想他现在来,当然袁熙也不可能放下袁氏子的骄傲,现在就来,必定是要等袁氏彻底覆灭,毫无希望的时候才会发生的。
    现在他若来,这袁谭与袁尚一招手,袁熙必然还是个大麻烦。
    此人要用,必定要剪除了袁氏的其余势力以后才能招安。以示徐州之温柔包涵。显示胸怀用的。
    现在他与张辽要做的,是要慢慢的消耗掉曹仁的兵马。这才是重中之重,这也是牵制之道。
    想到吕娴只怕已兵临许都城下。司马懿其实心中很清楚现在的自己,无法阻止吕娴的壮大。
    既然如此,他就在此尽力做到最好。以牵制曹仁。而远远步署着天下的局势,助吕娴一臂之力。
    吕娴得势,与他而言,是好事,但同样的也是一种制衡和震慑。她若败了,必是另一番场景。
    可是她已做到了如此,那么司马懿的所有的小心思也都收敛了个干净。
    他其实是个极识时务的人。
    吕娴既然已经做到了此种地步,那么摒弃过去,一切也该平息了。包括他心内的一切,以及曾发生过的龃龉。
    也许,人应该学会认命。而吕娴就是他的命。她不死,他还能怎么着?!
    反抗命运的代价,恐怕是被碾死,而不是自以为自己能够与她抗衡。
    罢了,每一个人都应该顺应天命。
    如果这就是他的命,无论他内心是何想法,他服从命运便是。
    已走到此,懒得再挣扎了!
    他想,每一个人应该都曾经历过这样的时刻。这种,心灰意冷,不得不屈从于命运的时刻。这种屈从,不是那种天克地克的暂时的忍受憋屈的隐忍,而是人已经知道能力有限,此生,再无能力能够反抗于它。
    到那个时候,学会与它共处,而不是一直在抵抗,也许日子就好过的多。
    而遇到吕娴,被她制服,就是他的命运。
    他又能怎么办呢?!只能尽力争功,让她消气,也让吕布放过之前与他产生过的不愉快。
    甘心与不甘心也都无所谓了。
    谁又能真正的甘心过呢?!
    只不过认清自己,认清外面局势更迫切!
    “军师,幽州送信至曹营,曹仁遣出一支急行军欲去平幽州。”斥侯道。
    司马懿起了身,思索着没有当下就做出决定。
    “且去寻张文远将军来!”司马懿道。
    斥侯领命去了。
    “军师可是有所迟疑?!”左右谋士道:“若曹仁分兵去幽州解危,或许对于击败乌桓是好事。不过,他说是遣兵去幽州,也许会往许都增援也未可知!”
    司马懿点首道:“正是因此,就算真去解救幽州,恐怕也不能让他成行。虽说有些残忍,然而若曹仁还有能力助幽州,焦触与张南必屈于实力而更忠于曹操。这可不利!倘若许都那边要援,这二人幽州出兵,无论对于这里,还是对于许都都是一种巨大的压力!”
    所以,不能让幽州这么快的平定之意了。
    这,的确是有点冷血。
    苦的怕是幽州的百姓了。
    可是,有时候政治的衡量就是冷血的。
    谁先心软,谁就先输。而一败涂地!
    现在幽州乱起来,反而是对他们极有利的。事实就是如此的残酷!
    张辽很快就来了,道:“吾已听闻,曹仁急遣出一支军队出了大本营。军师可是意欲让我去阻拦?!”
    “正是!”司马懿道:“这可能是个陷阱。也许曹仁可能故意遣出这人马当饵,文远此去当小心应对,若是有陷阱,只跟随之,看准时机再攻打也无妨,只是不能令他们离开这冀州!”
    张辽大气的道:“好,此事交由我去。只是军中军务调度,全靠军师!”
    “懿正有此意,此时当驱兵去正面攻打曹仁,以免他有兵马去援反而乱了文远的步伐。懿会辅助于你。文远此去必用心!”司马懿道。
    张辽道:“军师放心,无论多远,必不叫他们一人离开冀州!”
    张辽说罢便去了。
    “升帐!”司马懿每天有例行升帐,是管理军务,大多数时候只是与谋士团的人在一块商议处事事宜。而一般再升帐时,就是要有军令发出了。
    所以很快各将已经集结。
    张虎,张杨,马腾,与诸将都已来齐。
    司马懿道:“今日攻营便是良时。诸将听吾之令,张虎领一军从左翼,去攻打曹仁大营,马腾率西凉兵从右翼去骚扰曹仁大营。张杨与吾押后,率本部兵马准备防御。”
    “是!”众将听从。
    “见吾军有所行动,袁谭与袁尚必勇扑而上,趁机攻伐曹营,那时,只听我军营中号角之声,准备进攻,或是撤退事宜。”司马懿道:“与曹营之战,非一战之功也。诸位将军还望惜身,尽力骚扰,可尽量斩敌,然,必要保存自身。且都保重,自去衡量而去吧!”
    “是,明白!”众将领命而去。
    马腾与张虎也二话不说,带着人马,从两个方位朝着曹仁的大营而去。
    曹仁接到焦触与张南的信,自然也是心急如焚,心知远水救不了近渴,可若是置之不理也不妥当,这二人必然心冷而又叛,那么幽州的局势将又有所变更!
    因此曹仁没有多思,当下便令遣出一支军队,火速去幽州支援。表达许都的态度,是一定会保幽州的。
    只是他也知道,司马懿可能会阻拦,但却是万万没料到,派出的人是张辽。
    曹仁得知消息,正欲再遣一军前去截杀张辽。斥侯却急来禀道:“徐州军已遣出两军前来攻打我大营。眼下已经击溃东西各营的栅栏,还请将军立即遣人去支援厮杀!”
    曹仁更没有想到,先来攻打自己的会是司马懿。
    他一直以为会是袁谭。
    他便明白了,是见袁谭一直未动,他便先入场,无论如何也要搅乱这局面。
    “岂能让他如意?!”曹仁怒道。
    曹军诸将已是义愤填膺,纷纷请麾道:“将军,吾等愿去击退马腾与张虎!”
    曹仁道:“曹洪且去击退张虎,击退便可,不要深追,如今我军是群狼环伺,袁谭若知我军被围,一定会来攻打,防御大营要紧!反击不可急于一时!”
    “是!”曹洪咬着牙,领着本部人马去会张虎。
    “曹休,汝且去击退马腾,西凉兵悍勇,务必小心!”曹仁道。
    曹休道:“是!休必叫这马腾好瞧!”
    说罢咬牙离去。
    想到已死的曹纯,曹仁心里一阵剧痛,各部将领也都深恨徐州兵。恨不得要为曹纯报仇!
    整个曹营火速的行动起来。
    曹洪领着人马前来阻击张虎,见张虎带着兵马将他大营踏的一塌糊涂,心中顿时大恨,道:“竖子,安敢犯我曹营!?活的不耐烦了?!”
    “吃你爷爷一刀!”曹洪拍马直取张虎,气势如虎奔狼驱!直朝着张虎杀来!
    张虎也使刀,胆色十分过人,见曹洪声势如洪,完全不惧,拍马便来挡曹洪,与之缠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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