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闻司马军师之名,”军师这两个字,咬字格外的重。庞统饮的醉了,手上拿着碗,和筷子在敲,一看这刺儿头怕是心里不舒服,要来激自己,司马懿恨不得拔步就跑,却被庞统一把拉住,道:“仲达高才,令人倾服,所以才可担当重任,跟在温侯身边为军师,而吾,才并不在仲达之下,为何却要与那个西凉竖子为伍,不懂,真是不懂!”
    这人!
    真的来找不自在了!
    司马懿面不改色,只是一脸柔和的笑,道:“此事,不该问吾,该问女公子!”
    甩锅嘛。
    庞统哈哈大笑,眼睛中带着不甘和失落,还有不服输的赌气,道:“我知道,你们都以为我不如你,连你也不如!可恨可恨,司马仲达,若论才气,你,算什么?!”
    司马懿也不生气,根本就不愿意理会这人。就看这个人,不分场合便要找事,这种人,能得重任才怪。
    这庞统把个人的得失,与情绪看的太重了。所以行事,每每颠狂!
    这样的人,其实根本不该入世。他该去做大诗人,浪漫狂放,行事不诞,若是才子如此,便是放浪此,旁人也会说他是名士风流,不会说一句刻薄的话。
    可他偏偏志在于入世,既要入世,还敢在温侯府上如此说话行事,还要得罪人?!听闻之前他自荐,把人得罪的差不多,今天又如此,呵!
    司马懿是真不想被这种疯狗逮住咬,但被他扯了袖子,他想挣脱也不能,若硬挣,难免撕扯难看。
    所以他心里也是不爽的,这种人,不是疯狗是什么?!
    司马徽过来了,二人见了礼,司马徽便来扶庞统,庞统道:“我知道你不叫我闹事,可我心里憋屈,我,要与这司马仲达斗才!且看他胜我一斗,还是我胜他一斗,水镜,你且看着!他可为军师,我为何不能!谁要去西凉边陲,谁要去与那竖子小儿纠缠?!”
    司马懿挺无语的,这种个性,纵然才高,也不能重用。活该!
    司马徽就知道他这性子肯定要惹事,便道:“休出狂言!传至马超耳中,又是一桩事,纵然无感,也不该增怨!”
    司马懿也算尊敬司马徽,虽然司马氏被他给算计了,他也是心服口服的,心中虽微有怨气,但那也是私情。司马徽将徐州教育发展至此,广招门徒与弟子,授业传道,这样的师者,司马懿很客气。
    然而司马懿可不会给庞统客气,他根本对吕氏没有忠心,连马超的面子都不给,更何况是这么一个人了。因此,便淡淡的道:“先生来寻我,我实在冤枉,此事实与我无干,先生不得用,该去寻正主方好。私下寻我,非君子之道!”
    庞统气了,道:“连你也藐视我,莫非是惧了不成!?”
    司马徽拉住庞统,道:“士元莫非想断了前程矣?!众目睽睽之下,意欲何为?!”
    庞统还想再说,司马徽是怕他再出言不逊,便忙叫来弟子,把庞统给拖走了,还堵住了他的嘴。
    “……”司马懿叹了一口气,还真气着了。这破徐州,不着调的人太多!
    此时曹豹与他夫人在后院呢,因有姻亲,因此是可以进后院的。
    曹豹抱着吕英,笑道:“此名极好,二女公子降生,以后吕氏也算兴旺之始了。”
    很是欣慰的样子。
    严氏笑道:“如此便要托您吉言了。”
    曹豹将孩子递给夫人,曹夫人抱了过来,笑道:“这般性子,倒与女公子十分不同,看她这张严肃的,就喜欢瞪着人,哎哟,这性格,有趣极了。难得见这样的。”
    严氏听了掩口笑道:“昨日娴儿还说呢,说是这将来要是长的像张飞,表情严肃起来像马超,那可真是……”
    一时都笑了,女眷们开玩笑道:“龙生九子,尚个个不同,这孩儿出生,就没性情相似的。”后院女子颇有共鸣,说起自家的孩子来,也是津津乐道,无非是些育儿的心得之类的,也算交流。
    貂蝉笑着,妥帖的叫侍婢们添茶换点水,总是事事周全,十分周到,听了便笑道:“将来有女公子教导,这性子错不了,就怕她太严肃,不服管教,这孩子,我看着也焦虑,吕家众人都是见人三分笑的人,只有她,最是不同,这小脸,诸位瞧瞧?!”
    一时都乐了,都凑趣的上来要逗小婴儿玩,吕英却嫌烦,狠狠的拧起了眉头,连貂蝉的面子也不给,一副苦恼被打扰的小模样。
    众人更爱了,倒换了几遍手,抱来抱去的,她也不哭。当然了,谁逗都不笑。
    曹豹笑道:“这性子,也算是异类了,将来必成大器。”
    谁都说了吉利话,讨巧着。
    曹豹刚升任了吏部的中郎,算是升职了,他又与吕布有姻亲,虽说曹氏早已去世,然而来往,却如亲戚,并没生份,比起普通文臣,他更多了一丝的亲近的,因此,更是欣喜,对着吕英则是抱了又抱,十分欢喜。
    而此时,吕娴在书房正在见虚奴,以及郭娘子。郭娘子一向少言且沉稳,自进来,行了礼后便一直坐在吕娴身边,很是恭谨。
    虚奴年纪轻,倒少了些拘谨,多了些活泼,脸上笑嘻嘻的,道:“参见女公子。”
    “请起。”吕娴笑道:“王楷大人与张辽将军力举荐你,今日一见,果然一表人材。”
    “多谢女公子赞赏,”虚奴挺高兴的,笑呵呵的起了身。
    “长的是好看,就怕中看不中用,”马超道。
    这小子,是吃亏还没吃够吗?!吕娴便笑道:“孟起武艺高强,也算少年英才中杰出一辈,不知虚奴武艺如何,与孟起可有差距?!”
    虚奴本就是初生牛犊的性子,再加上人直爽,大大方方的起了身,十分坦诚道:“一试便知,斗胆愿与马将军一试高下!”
    马超冷笑道:“吾为公卿,汝为家奴,果真斗胆,敢与吾试手!无名之辈。我不屑。”
    虚奴却并不退却,也不见怒,只笑道:“战场之上,可不分公卿与家奴,我若胜汝,将来必有抬举,自可位列公卿,然马公子若输于吾,丢脸事小,若将来小天下英才,吃了大亏,只恐马家颜面不保,十分可惜,几代公卿,毁于一旦,岂不惜哉?!风云际会,天下英才辈出之时,还请马公子慎言,谁高谁低,一试才知,切无需不战而先放狂言,最后倒惹人笑话!”
    马超脸色大变,怒道:“区区家奴,亦敢小我马超!取我刀来!今日且叫你知道,舌头长者,死也!”
    虚奴却有分寸,道:“主公宴请群臣,招待全徐州上下将士之宴上,如何敢动刀兵?!只比拳脚功夫,我不惧你!”
    马超气的不轻,跳了出来,便到了场上。
    虚奴亦上场,做了个请的姿势。
    吕娴没有多言,全程只是看着虚奴应对,笑着对郭娘子道:“这虚奴倒不露怯,十分难得了!”
    郭娘子拱手道:“此子原不识字,却十分勤恳,换了职,便去学认字,如今,虽不能出口成章,然而战马上遇敌,也能稍会应对。自从江东回来,在徐州青年将士群里,也算是头一个了。”
    “哦?!”吕娴更添欣赏,十分喜欢虚奴身上的这股劲头,笑道:“比之张虎如何?!”
    “文采,气度稍次之,”郭娘子道:“然武艺,只恐不分高下。”
    吕娴听了便笑,道:“孟起遇到敌手了。我徐州也算青年才俊辈出也。都是郭将军教的好。”
    郭娘子谦虚道:“都是他肯学,又谦虚,末将并未多教什么。”
    场上二人已是出了手,中间设了一席,两人是规定了,谁先被甩出席外,就算输,不可动刀兵,不可动杀手,点到即止。
    马超嘴是挺毒,这都君子交手了,嘴毒归嘴毒,但是这阴手,他是不会做的。到底是世家之后,也不可能做出如此无品之事,倒叫人看轻的。
    只是这心里的郁气,正好发泄到这交手上呢,尤其是庞统之事,他是一万个的郁闷,越想越郁闷。这虚奴就成了最好的发泄对象,但不巧的是,这个对象,堪为敌手,实力远不在他之下。
    两人一过招,马超是招招都挺重,而且很钻。
    然而虚奴应对,却十分从容,见招拆招,逼的马超在短时间内根本没有办法将他放倒。
    马超也是遇强则强的人,再加上也是服强的人,见他如此,倒多了些青眼相加,郑重的这才正眼瞅了瞅虚奴几眼,这小子,挺厉害,难得的是与他是同龄人,看上去一点也不大,也就十几岁的样子,妥妥的少年意气。
    马超过招见赢不了虚奴,便暂收了手,道:“你这一身本身,何处学来?!”
    “无师自通,”虚奴道:“有幸进徐州后,得诸位将军指点,较量,这才略有所得,堪堪受力方能与马将军有一较之力。”
    马超这一次慎重不少,道:“再来!”
    他急出手,手如闪电般残影做了个翻花的假动作,而真正意图却在他身后,欲为偷袭。
    吕娴乐了,马超有意思啊,这闷不吭声的自个儿把她当初对付他的招式给学会了!这个时候,拿出来用,嘴硬的跟鸭子似的,其实心里挺服气自己的吗?!
    马超身法却远不及吕娴的脚速之快,因此还未快到得逞,已被虚奴所识破,虚奴却并未再反击,反击已是来不及了,而是将计就计,直接双手往后一接,将马超的铁臂控住,狠狠的一个过肩摔,马超半道截住他的腰,二人扭住,像扭股糖似的,谁也没赢谁,倒在地上,谁都不肯先松手!
    吕娴惊喜莫名,喜出望外,这虚奴的确出乎她的意料了。有实力,有能力,爱学习,有礼貌,待人也不露怯,这就很好,现在还小,加以时日,战场历练,将来必是镇守一方的大将。
    “快都起来,”吕娴笑道:“孟起,可服?!”
    马超与他同时松了手,双方都隐晦的看了彼此一眼,心里是服气的。当然了,马超这人的嘴吧,死不认输的性格,便道:“这身手还行,只不知临阵对战如何?”
    虚奴道:“改日再一试,可知。”
    两方都挑衅的盯着对方一眼。
    马超回去坐下。
    吕娴道:“虚奴,你可有姓名?!”
    “末将无名,愿请女公子赐名!”虚奴道。
    “你身手不凡,然还有进步空间,以后更要努力学习,成长,成为一方大将,以报徐州。”吕娴道。
    “是。”虚奴道。
    “前次你去江东有功,回徐州后尽忠职守,也守心,你既无姓无名,我便赐你姓吕,如何?!”吕娴道,“你可愿意?!”
    郭娘子都怔了一下,看向吕娴,连马超都讶然不已,看向吕娴。
    虚奴俨然怔住了,道:“末将何德何能,岂敢与主公同姓,末将,末将……是家奴出身,不知父母,不知来历,不知出处,末将,焉敢肖想此福?!”
    “你姓了吕,便有了来历。”吕娴看他欲哭的样子,便道:“昔卫青也不过是家奴出身,依旧建功立业,位可封侯,以我看来,人,若有才志,一切皆有可为,别说敢不敢,我只问你,可愿姓吕?!”
    “末将自是愿意的……”虚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伏地泣道:“若能为吕氏家臣,可姓吕姓,末将效死也要报主公与女公子,此生此世,绝不敢背,若有不忠,粉身碎骨!”
    “我不要你粉身碎骨,我只要誓死守护徐州百姓,便是守住了我们的家,我们的城!”吕娴道。
    我们?!
    姓了吕,就是同族之人了。
    虚奴跪了下来,道:“末将誓死守护徐州城!”
    “你就叫吕青吧,”吕娴道:“快快起来,我还有职务交与你。”
    吕青?!
    在他身上有着对卫青的期许吗?!
    “是!”吕青感激涕零,眼泪直掉,还吸了吸鼻子,因年纪小,显得特别的可爱,兴奋,还有仰慕,跪行过来,仰望般的看着吕娴,像看着神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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