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寿春城如何自保!”孙策冷嘲道,一面又通知张绣和文聘,约定一并攻城。
    而吕娴游猎回来,烤兔子的时候,斥侯便回了刘备已然驻军入城的事情,她对吕布笑道:“吃饱喝足,要打仗了!”
    吕布大喜,道:“晚上可出兵?!”
    吕娴笑道:“自然出兵,可打个尽兴!”
    张辽见吕布兴奋,便道:“还请女公子示下,如何布置,如何防守。”
    吕娴道:“文远留下守营,设下埋伏,那张绣接到孙策攻城的消息,定反其道而行之,不去攻城,反必来偷营。”
    张辽道:“他偷过一次营,还会再来吗?!”
    “会,此人性格十分会趁人不备,就是因为我们一定会这么想,他必再来偷营一次,况且,他这个人,怎么甘心能听从孙策调令?!”吕娴道:“所以文远在营中,营必不失!”
    “辽领命!”张辽朗声道。
    “曹性,带领弓弩营精锐,随我与我父出兵,”吕娴笑道:“从此过,然后直接去痛击孙策!”
    曹性大喜,道:“是!末将便去传命!”
    “令各军将士饱食一顿,吃完以后就要出战了!”吕娴笑道。
    “谨诺听命!”众军将士皆领命而去,当下便跟后勤排队吃饭去了。因要打仗,每人还分了一碗酒,烈烈的,在天冷的时候,可暖身。尤其是夜里行军,烈酒后劲大,几乎一喝进去,浑身的血都热了起来!
    吕布的兵马是十分悍勇的,要打仗了,不是惧怕,而是兴奋,一个个吃饱喝足,啃了肉,吃了锅饭,喝了酒,便开始擦起刀来。
    有些还用磨上一磨,道:“弄尖锐一些,以免钝了,晚上少杀了人。今晚,好好的教一教,那孙策如何做人!”
    顿时哈哈大笑。
    而吕布父女带着曹性,起身了。军队也都列成了整阵,在等候着将领带着他们出发。
    吕布率先上了马,持戟,道:“徐州儿郎们,随布去出战立功!”
    “是!”是朗朗的应和之声,吕娴大笑,随之上了马,父女二人先行出发,曹性领弓弩营随后,整整齐齐的去了!
    夜谧的夜,透着危险!
    寿春城内,却已有了叛变之军,为首者正是雷薄,陈兰二人,这二人本就不满如此绝境,下了决心要叛,因此,一号召,竟然响应者众。因为袁术一时不察,竟没料到,所以极本还没来得及阻止,叛军便已经在城内到处点火制造骚乱,一时之间,很多不明真相的百姓被杀了,流血满地。
    见城中起了火,杨弘忙变了脸色,急急的召人去平乱。
    这个时候,是最最特殊的时候,大患从内部而起,谁也不知道谁人可信,谁人不可信,一旦出了错,内乱一起,外敌一侵,再加上城内还有吕氏的人,杨弘真怕一乱之中,袁术就会被杀了,到时候栽到谁身上,谁知道,谁能知道?!
    若是只有高顺在城中,到时候还能赖到高顺身上,可是现在还有刘备在,袁术便是真的被杀了,谁能往高顺身上推,赖到吕氏身上去?!
    这是不一样的。
    所以先前一旦城内出乱子,高顺只有避嫌。
    然而现在刘备一入城,情况更加复杂了,他甚至可以乱中取意,直接结果了袁术也不是不可能的,到时候只往叛军身上一推,刘备难道还能为袁术指证袁氏不成?!他只会说是袁术部下叛变的。他根本不会说是高顺所为,因为一旦指证,他的手也不会太干净,反倒引火烧身,那刘备最是这等的人,这样事,他干的出来。
    杨弘急寻袁胤来,道:“守好主公府邸!速速!”
    这个时候,袁氏是最可信的,而其它人,却未必可信。因此又让袁涣去看守城池,以防外敌趁乱攻城,一面又急寻纪灵前来,去平叛军。
    此时寿春城内,何其的混乱!寿春虽乱,然而又有两个大将不在城内,一个刘勋,一个张勋,都是大将军,军力全在外守着淮南之境,此时远水也救不了近渴,一时杨弘真的是急疯了!
    纪灵带着亲军去了。一时东门与南门自然疏失人员,城内厮杀声起,真的是哭爹叫娘,火一片一片的烧了起来!
    李丰急的不行的跑了过来,道:“府库,府库……”
    杨弘心中一沉,道:“无人可守府库,此时顾不上了……”
    “那是寿春的根基,是主公的根基,也是淮南的根基,若是烧毁,以后……”李丰急的满头大汗,大冷天的,竟是一身的汗,道:“若是被有心人得之,寿春便是把命门给了旁人了,那府库里的东西,你都不知道吗?!”
    是淮南的税收,各城池的鱼鳞册和黄册,甚至是城防基建图,等等的信息太多了。
    若是被烧了,光叫寿春的人再整理收集,便是耗大的工程,倘若被有心人得了,那是将淮南都给送出去了。
    杨弘也是急的心里直发抽,此时此刻,也顾不上别的了,忙忙的调了些许亲兵,与李丰二人慌了神一般的往府库去了。
    这么些亲兵能抵什么用?!
    况且还有人特意的埋伏着他呢,因此看到杨弘与李丰来,便从巷子里冲了出来,大怒道:“卖寿春之贼,杨弘,还不速速受死!”
    杨弘骇了一跳,幸而亲兵等人将他往后一推,迎上去拦了。杨弘与李丰二人吓的魂都失了,慌不择路的便往巷子里跑,李丰更是脸色骇变,不住喃喃,“今日休也,今日休也!”
    那几个亲兵如何能挡得住一队叛军,很快就被砸成了肉泥,那群人,紧急的追了上来。
    两人算是文臣,如何与武将相比?!便是平日里佩了剑,也不过是用来修饰居多,装是士大夫的装饰物,此时跑的累极了,跑不动了,又慌又乱中,只能将剑拔了出来,指着叛军。
    叛军头领哈哈大笑,指着杨弘笑道:“你那破剑,有个鸟用!自尽都不见血吧?!叫你尝尝,什么才叫真正的饮血之刀!”
    说罢举着连环刀,朝着杨弘砍杀过去。
    杨弘以为今日定要被砍成肉泥了,徒劳的用剑去挡,却突听嗖的一声。噗的一声,热血溅到杨弘手上,他惊呆了。
    关羽骑马而来,手上拎着箭羽,道:“杨长史可有伤?!”
    “并无伤。”杨弘定了定神,答了。
    关羽,这才提了刀,将其余人杀的四散,一时才平安了。
    “多谢关将军!”杨弘道:“今日若无将军,弘与李主薄皆休矣!”
    关羽道:“举手之劳,只是不知两位去往何处,身边无人护佑,必会出事。若不嫌弃,且让羽护送。”
    杨弘与李丰对视一眼,这个时候,也只能如此了,李丰便道:“劳关将军送我二人去三条巷街后的衙门后的府库。”
    关羽应了。杨弘道:“有劳了!”
    当下便急匆匆的去了,关羽的战斗力很强的,况且叛军虽众,然而并未有多少章法,分散,一小股一小股的,很不成气势,然而既使如此,也叫整个城内很是动荡和够呛的了。然而遇到不管多少人的队伍,关羽一律杀散,一路顺利的往府库来了。
    然而到达府库的时候,是万万都没想到,高顺早在这儿了,徐庶呢,笑眯眯的站在高顺身侧。
    杨弘脸色一变,正欲上前,却见刘备也带兵到了,刘备见到高顺在此,俨然一愣,更是没想到,不过想到是徐庶之谋,也是不错的了。
    也是,城中一乱,徐庶便说了,不必出城,有刘备在,就没必要出城了。
    当时令人严守西,北二门,徐庶便叫他带了精锐来把住了府库,围的牢牢的,仿佛围着的是他们吕氏的根基似的。
    杨弘已经气炸了天,寿春还是袁氏的寿春,这高顺,莫非以为这寿春就是他们吕氏的不成?!
    杨弘气的话都说不出来,再看向刘备的眼神也极为不善。这个人,也不是好角色,只恐关羽突然碰到,也不是意外。
    呵,这城内这么乱,哪里就有这么多的意外?!
    刘备已经上前了,道:“肃侯也在?备见城中乱了,怕寿春府库有失,因此前来相守,以免被烧毁了可惜,这府库中要紧之处极多,备怕有闪失,这才匆匆前来,不料竟遇着了肃侯在。”
    高顺没什么表情,只是应了。
    “不知元直在此,是防谁,莫非防人要夺这粮草库?!”刘备心下是不悦的,对徐庶此时,也有很大的抵触之心了。
    徐庶知道他是何意,便只是笑,道:“防叛军耳,何防使君,还望使君不要多心。使君既来,更添了人手,一共守住这府库方好。高将军来,也只是团团围住,并不轻易叫人进去的。”
    这话,已经够直白的了!
    刘备心中一沉,知道徐庶永远都不可能再投效自己,便道:“非备小人之心,只是乍然在此城中,若是城中有失,备实在是难以脱辞,因此紧张,便来相护,不料竟想到一处去也!”
    “是啊。”徐庶笑的很是官方。
    高顺的表情也是颇意味深长的。不过他这个人,向来严肃,即使有表情,也是看不出来的。
    杨弘与李丰忍着气上前,徐庶却笑着迎了上来。正所谓迎面不打笑脸人,杨弘便是有再大的气,徐庶说道:“杨长史来的正好,庶料定城中如此大乱,必无人分派来守此,因而劳动了高将军前来相守,不料刘使君也想到一处去了,因此皆来。长史可安心查看府库大门,监守,非为盗也,还望长史知之勿要误会!”
    杨弘忍的后糟牙都疼了,却只能道:“那真是劳动高将军与刘使君了!”
    气氛在黑夜的火光之中都有点凝滞和僵硬。
    这种境况,谁能高兴?!
    正说着,已有斥侯前来禀道:“叛军去围主公府邸,被纪将军杀散,如今已经杀向东,南二门去了,意欲引外敌入城也,长史,孙策已举着火,列着阵势在城外,攻城只在一瞬之间,此寿春生死之际,若城门破,如何是好?!”
    杨弘和李丰脸色都变了。
    为什么不去攻西门和北门,呵呵,还不是因为高顺的陷阵营在,这内外的人,都不想惹动他。能不叫他参战是最好的。
    可是眼下,便是再固执就真的是没必要了,人连城都放了,将府库当成了己有之物,难道还怕劳动他们帮着平叛吗?!
    因此杨弘忍辱,忍着脸皮厚,道:“寿春有些内外交祸,还望高将军与刘使君勿要不顾不管,还请出手防御东,南二门。寿春的安危,都拜托诸位了!”
    徐庶道:“不若刘使君与关将军去守东门,吾与高将军去守南门,一则防孙策攻城而入,二则防叛军去从内而开城门。事不宜迟,当自去也!若有言,且今晚过后再续,如何?!”
    刘备便道:“备自当相助,本就是为此而来!”
    说罢便说了几句,带着关羽,匆匆的到东门去了。
    而高顺则留下五百精兵把守着府库,自己带着精锐,分了一半兵去了南门。
    “无吾之命,谁都不许开府库之门。若有靠近者,立即射杀!”高顺道:“若有围攻,亦不可退!力敌可死,不可不守此!”
    “谨遵将军令!”五百军士应了。
    “若有变,可呼援,勿孤军奋,”高顺不放心的道:“胆敢靠近挑衅者,叫他们知道陷阵营真正的实力!”
    “是!”
    高顺便上了马,带着精兵去了。徐庶拱了拱手,也上马跟上走了。
    杨弘已经气的脸色发青,指着高顺走的方向,手都发抖。
    “如此倨傲,如此吩咐,如此军令,这分明是,是已将此视为囊中之物,这是,这是吾主的寿春,这也是吾主的府库,他怎敢,怎么敢?!”杨弘气的捂着胸口心口疼炸了要上天似的!
    李丰叹了一口气,借别人之势,之兵,守卫着寿春,这本身就已经……
    这种时候,不受辱,难道,还要强调什么谁的府库吗?!
    寿春,淮南,都早已无自保之力了!
    城外,孙策看着城门,举火号令,道:“攻城!拔破之,有大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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