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臧霸回到开阳,孙观等人一齐前来迎接,一见他来,便忙齐声笑道:“拜见君侯!”说罢便是哈哈大笑起来,又道恭喜。
    臧霸知道他们是开玩笑想闹自己,也没恼,事实上,他还挺高兴的,眼眸都柔和了不少,笑道:“此次,多亏你们守着萧关了,若不然,没这般顺利!若防守失卫,进攻就失去了意义。”
    “都是兄弟,客气什么?!”孙观笑道:“不,现在是琅琊君了。”
    他们是颇有打趣的意味,若是许都封了个鸟什子的琅琊王,或君来,他们是不认,可是臧霸不一样,他们是心服的,不光心服,还很高兴!由衷的高兴!
    “能得封此尊位,全赖温侯与女公子之举荐,”臧霸笑道:“做人不可不知感恩。”
    孙观等人认真的看着他,道:“宣高是确定了?!”
    臧霸点点头。这种时候了,难道还能反悔吗?!反正是跟着吕氏父女一条道走到黑了。
    尹礼道:“反正我是跟着咱们的君侯的,以后我也混个什么将军当当,哈哈哈……”
    孙观也笑道:“既是如此,咱们也跟着你!”
    臧霸大喜,笑道:“既是如此,官职,军中的调用,皆我打理,你们要助我肃清琅琊一带。”
    孙观等人道:“是!”
    因此又是大喜,道:“女公子竟与宣高有自主之权?!”
    臧霸笑道:“是,全赖女公子信任,官职任用,全由我申报统领管辖,诸事便宜行事!”
    孙观等大喜,道:“竟如此便宜!太好了!”
    尹礼笑道:“君侯不若赐我等一个天神将军当当?!”
    一时闹腾起来,弄的臧霸哭笑不得,得,这什么将军,官职,他定,但是这拟的号他们自己倒乐呵起来了。什么飞天将军,神威将军……一个个的,咋不上天呢?!
    报,报,只要不太离谱,管他们自封什么将军。
    臧霸道:“报上去了,得跟着我干活!”
    众人大笑,道:“小的等誓死追随山大王!”
    这话说的,虽是开玩笑,但也表示,他们接受这一切,是建立在臧霸是琅琊君的基础上,换一个人来,你试试!
    同时也表达了,他们忠的是臧霸,臧霸忠于吕布,是他的选择,但他们只忠于臧霸,臧霸跟谁还跟谁!
    “如今也是奔了前程的人,”臧霸道:“但霸始终不忘我等初立此的初心。”
    为什么非说山大王呢,他们本身也是不正,算得上是泰山贼人出身,后来消灭了很多的盗匪,维护这一带的太平,虽说有了军制,有了一切,像个土霸王一样,然而,终究是不被正统出身的诸侯所承认的,只是泰山贼!
    虽然现在不一样了,但臧霸表示,他永远不会忘记这初心。
    孙观等人眼睛也红了,玩笑归玩笑,然而,确定了信念,心里也就有数了。
    踏上新的征程,但同时也不忘旧志,这就够了!
    臧霸几乎是以火速开始清理泰山郡和琅琊一带。吕娴要这里河清海宴,他就尽力去做到这里是太平的一带!
    尽己之力去做事,就是他最大的忠心!
    而此时的寿春呢,三天一大战,每天三小战的,弄的袁术是胆战心惊,夜不能睡,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本就上了年纪的人,这一焦虑,人不就病了吗?!
    这一病,可不得了,弄的他的权力集团整个的都是慌了神。
    这可真是内忧外患交织在一处了。
    仆人放了一架高高的屏风,拦在内外室之间,古礼是病容不见客。然而此种时候,太特殊,很多事必须得与袁术商议,因此,便是袁术有心想静养,也是不可能的。便隔着屏风议事,日夜都有人,不是来报攻城的,就是来报其它杂事的,弄的一天没个歇的时候!
    这外室就乱糟糟的,弄的袁术也是内心焦虑,更因为这乱而十分的糟心!
    又见去往徐州的使者久久没有消息送回,这可真是焦头烂额。
    李丰来了,现在因为太紧急,几乎是没有通报,直接就进来的。
    “主公……”李丰隔着屏风,都不忍心说寿春四门的惨状。
    “是主薄啊……”袁术道:“可是城中出了何事,莫非是城门被破了?!”
    “并无,”只是也好不到哪儿去啊。
    李丰吸了一口气,道:“城门略有受损,再这般下去,只恐撑不到粮尽的那一天!”
    袁术一怔,捂着头。
    “再加上军心有些涣散,每战,皆损惨重,三方围军是轮流着消耗我城中资源,这样下去,人便是铁打的也撑不住……”李丰泣道。
    他不敢大声,只是小心啜泣。这种时候,是不能哭的,一哭,情绪能传染,会让整个寿春军都染上悲剧的情绪,在这种时候,这是非常致命的一件事。非常要命!
    “报应!”袁术道:“当日围徐,也是如此,真是风水轮流转!报应来了如此现眼!”
    “主公!”李丰道:“使者已出发近月余,却完全没有消息,只恐那吕布为着围徐之事,深恨在心,不肯相援!”
    袁术呆了呆,道:“术已在书中承诺,会割让城池,他竟还不知足吗?!”
    “当日陈宫也曾许过让以徐州……”李丰道。
    是啊,今日之许,明明能不能兑现,谁也不知道,吕布必然不信!他要现实的利益!当初与曹操在关上,明明也可以要城池,他却没要,就是这个原因。
    况且,说什么割让不割让的,当初是陈宫玩过的招术,那吕布焉能动心,会将现在这书中的城池放在眼中?!
    “吕布所图为天下,只恐非小利可说动也……”李丰道:“吕布不再是当初的吕布了。如今他肯不肯助,寿春都等不得。他助,则寿春暂时可保,他若不助,破灭只在旦夕之间……”
    “暂时?!”袁术喃喃道:“便是肯助,也只是暂时?!”
    李丰点点头,道:“吕布有吞灭淮南之心,他想要整个淮南。”
    袁术道:“这个术知,此子豺狼,术深知其是!”
    “只是他要出动,只恐还未等到他要的筹码,非为利益,而是时机……”李丰道。
    到了绝境之时,袁术也开始正视吕布了,不敢再小看吕布。
    这种时候了,谁小看吕布谁傻。败了曹操,名震天下,若没有本事,也不可能做得到!
    以前的吕布是什么样子的,似乎都远去了一般,爱虚荣,贪虚名,好抬举,喜吹捧,爱美人,因为只要献上美人,他就忘了英雄志向,忘了王者之志。什么天下,全给忘了。
    所以袁术送了几波美人至了,然而,这些已经说服不了吕布了。
    人在变,局势也在变!而他以老眼光去看待正在进步的人,其实也是在退步!
    看他袁术,以前势何其壮也,如今不也是将至绝境,一败涂地了吗?!
    如今这局势,使者但凡有消息,都是快马送信至的,所以徐州一有消息,一送到袁术府上,就差点要了袁术的命!
    “吕氏父女竟要驻军我寿春?!”李丰与阎象等人已然气的大骂,“他做梦!好一个吕氏父女!好一个姓吕的!”
    而袁术更是直接在屏风后头吐了一口血昏过去了!
    “主公!”
    “……”
    一时袁术府上,是乱成了一团,连这都乱成了一团,寿春城内可见更乱了。乱世是没有人性可言的,只有强对弱。盗抢很多,抢金银财物,粮草衣服的,还有抢女人的……数不可数。
    这个时候的寿春所有军队已经去防城墙了,而城内的治安,已经无法顾及。
    这里,是真正的人间至惨。说是悲惨世界如地狱也不为过。
    为一块饼杀人的,数不可数,人伦与人性,皆是最直接,最为难堪的地方。
    来了这里,才知道所谓礼义都是狗屁,生存面前,这些真的不值一提。
    而如此惨事,寿春上下却无一人当回事,在袁术眼中,可能这些所谓贱民,在有利时,他们是税收的来源,无利时,只是拖累和麻烦,饿不饿死的,杀不杀人的,与他又有什么相干呢。
    他的心中没有民,口中说着民,心中没有民的人,在这个被逼到绝境中的人眼中,已经连装个样子都不会去做了……
    袁术吐血,吕布是不知道,但是吕布知道曹操的使臣也到了。
    这速度,吕布很高兴啊。
    因为他虽然对袁术的使臣很傲慢,是因为旧恨之故。但是对曹操,他是很高兴的,因为曹操带了诏书来了,封赏的诏书,就是补上次的诏书。
    同时送来的还有各色美人,宝马财货这些。
    这一次吕布就收的完全没有心理负担了,貂婵知道他的心思,主动给他挑了五个放到后院去了,其它的也就继续养起来备着。
    吕布第一件事便是带文臣武将们一道迎接了天子的诏书。
    使臣自然也是第一步做这件事,因此当众宣了诏。吕布这徐州牧才算真正的算过了明路了。
    吕布接到诏书还有点发愣,使臣以为他是高兴的,谁知吕布愕然道:“为何我儿还没有封赏?明明布上过书去许都,是曹公没有收到吗?!”
    使臣装傻,道:“温侯竟上书过,曹公并未曾收到,想必是哪里耽搁了……”
    吕布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竟是一声冷笑。
    大老虎发火了,谁能不怯啊,吕布这个人生的高大威猛,他要是冷笑起来,冷冷盯着人的样子,也不亚于猛兽。
    “温侯,”使臣心里有点发怯,心道这温侯的气势真是好生可怕!
    眼见吕布气势不对,陈宫便忙道:“主公,余下诸事,不若交由宫若何?!”
    吕布这个时候,气的狠了,正不耐烦招待这些破使者,一时冷笑一声,竟是哼了一声,拔步就走了!
    使臣目瞪口呆,一时又急又气,偏又发作不得,一句无礼的字眼只能硬生生的又克制的压了下去!
    许都的使臣,说真的,也是自诩比别人高贵上三分的,哪受过这个气?因此也是差点气背过去!
    但是哪怕再噎人,他也得忍着。
    算了,还有大事要办!
    陈宫笑眯眯的,跟老狐狸一样,道:“请!”
    使臣也只能假笑,道:“请!”
    文臣们都在,但是武将们全跟着吕布跑了。
    吕布是真的生气,这个时候了,他要是不知道曹操是故意的,他就真的傻了!
    “曹阿瞒欺吾!”吕布怒道。
    张辽等人皆在其身后,听了,便劝道:“父女俱封,只恐曹操不安,他既是许都之主,如何能肯?!出于任何考量,都只可封一人。主公无需难受。父之荣,亦是女之荣矣!女公子尚不以为意,主公更无需介怀!”
    诸将也是感慨的很,见吕布如此顾念亲情,是很高兴的。
    因为这种事上,能见一个人的品行,吕布哪怕劣迹很多,也不能否定他有这么出彩的一面。
    一个能念亲情的人,必然也是念旧情的。
    能不忘吕娴之功,还能忘了他们的功劳吗?!
    所以,都是感怀不已,自觉并未追随错人啊。
    吕布听了,才稍微好过些,道:“此事,无需与我儿知晓,她虽不介意,然而知道了,还会添堵。”
    众将都应了。
    曹操不肯封吕娴再正常不过!
    吕娴不过是诸侯之女,仍然有诸多非议。若是真有了官身,就是名正言顺的号令群臣了,曹操是疯了才会这么做,给吕娴这样过明路的机会!
    出于战略角度,他也绝不可能封吕娴。
    而理由都不必刻意去找,从未有过给女子官职的先例。
    便是李广难封,也得找找原因,各人存疑。然而不封吕娴,甚至连生疑的人都没有,因为这太正常了。
    所以,吕布的不满和生气才显得更为可贵!
    说来,这吕布向来不是个正常人,世俗的礼义对他约束的也不算太大,所以对于男女之别,他好像也不是分的太清,他的眼中,只有强者和弱者。
    他的女儿,是个让他都尊敬的强者,所以没被封,他介意的不得了。十分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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