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吗?”鹿鸣给海棠包扎好脚上的伤口,又轻轻的问她疼是不疼。
    今日,鹿鸣依旧冒风雪布施。
    海棠和林诚去固定的城门处,乞丐们已经知道了,只要到哪里,鹿家的摊位就会有吃的。
    鹿鸣和临时请的一家仆去了城南,九象和小杏二人去了城西。
    雪大、积雪厚,拿着食物过去是很不容易的。幸亏城南和城西都有衙役,衙役们略加帮忙,吃食也能分发下去。但海棠和林掌柜那头的食物却遭了轰抢,海棠也被抢吃食的人踩到了旧伤。
    “不疼!”海棠咬着唇摇头,眼睛里却是水汪汪的。
    鹿鸣拍拍她肩膀,“你就不要出去了,在屋里帮些忙就成!”
    “是!奴婢真没用!”海棠神色愧疚。
    鹿鸣又拍她的手让她不要多想先睡一会儿,而后离开了屋子。
    屋外廊下,九象依着木柱拢着手看天空。
    鹿鸣也走过去,依在木柱的另外一边,也拢了手看天空。
    “你最近怎么不说话?”鹿鸣先开了口,她和九象聊了以后,觉得他是一个说话就很有意思的人,但最近,她似没见九象怎么跟她说话。尽管他一直在她身边,不时的递个什么拿个什么给她,但很少有听到他开口说点什么。
    “你最近那么难过,也那么忙,我不知道能说点什么。”九象到是很老实的回答了,“我不太清楚如何安慰一个人。”
    鹿鸣笑笑,“你到是老实,可你不是打算提亲的吗。既然想要我喜欢你,自然在我最难过最忙的时候说最好听的话才对,多好的时机啊!”
    九象也笑笑,“若这样论起来,那我陪在你身边这一桩事,难道不是应该比那等毫无用处的废话更来的让你感动吗?”
    瞧,他要么不说话,一旦开口说话,话就很有意思。鹿鸣笑笑,视线移看天空,好一会儿,说了句,“谢谢!”
    恰好她说谢的时候,九象也说了句,“谢谢!”
    “谢什么?”俩人又同时的问。
    鹿鸣一个怔愣,而后噗嗤笑了。
    九象则是一挑眉,嘴角弯弯上勾。
    俩人都不在先说话。而此时候,天空中纷纷的大雪,竟是渐渐的小了下去。俩人再次对视,眼眸里都是欢喜色。
    同样神色欢喜的,还有曹知县。但曹知县的欢喜很快就被禀告来的消息也打散了。衙役来报,梁老爷原本欲捐的百石粮遭了火,竟是全给烧没了。
    “烧没了?”曹儒恭瞪大了眼睛,这大冷天的可不存在天干物燥火烛易着的条件。这粮食烧没了,那是......曹儒恭的双手紧紧的捏成拳头。杨守备不让他活,要拉着无数条无辜百姓的性命来送葬他呀!曹儒恭有心找杨守备理论,但右脚微微抬起,就又放下来了。
    此时另一个消息传来,鹿鸣姑娘带着人,送粮来了。
    “去,给城中药院,各大户送上本县请帖,还有杨守备,请他们来县衙一趟!”曹儒恭听到鹿姑娘送粮来了,心里的怒火稍减,他略一沉吟后,吩咐衙役道。
    衙役令命离去。
    曹儒恭则继续发下指示,让人开始清扫积雪的,让人去统计伤亡受灾的,让人去救助伤员的。县衙的人手自然是不足的,让曹儒恭意外也不意外的是,这个时候杨守备也派出了守城的官兵开始做同样的事情了。
    一时间,街道上热闹了起来,而天空飘落的大雪终是停止,有刺眼夺目的金光撒开云层照射下来。
    这是,天终要放晴,雪终要停止了啊!躲在屋子里的人们,瘫在雪地上看着成废墟的家园哭泣的人们、失去双亲嗷嗷大哭的孩童,无论是谁,此刻都抬头看天,虔诚的祈祷巫神娘娘的保佑,保佑他们和他们的家人平安,保佑灾难快快过去,还他们一个平安喜乐。
    ...........
    曹儒恭面前的茶已经更换了三回,那些去请的大户才都姗姗而来。药院齐药婆自然不会来,代她来的是药院的一个婆子。
    一众大户,本地外族都有,在曹儒恭下首一一坐定,众人进门前是有交谈的,但进到县衙后则是口观鼻,鼻观心,闭口不在言语了。
    曹儒恭为什么请他们来,他们再清楚不过了。刘富户的事情他们听说了,梁家的事情他们也知道了。
    不就是为了要米粮嘛!
    “各位老爷,今日本县请大家来,是想商议一下救灾出粮的事情!”曹儒恭开口,直奔主题,“今次大雪成灾,大家都看在眼里了。目前略计,受灾民众至少逾千人。以城南和城西最为厉害。城外情况如何,暂时不知......”
    曹知县在劝说各家大户拿米粮就灾时候,鹿鸣这边依旧在城南帮忙,她临时请用一些身强力壮的人来帮忙,酬劳无非是那一口饱饭和一个落脚地。
    要加入的人不少。这些人的编制和管理,鹿鸣全部都交给了林诚林掌柜。
    林掌柜的之前一直心里恼鹿鸣,等大雪下来,等看到鹿鸣做的一切,他什么话也没有了,什么恼也不有,鹿鸣安排他做什么,他不问半句,就做什么。
    到第二天傍晚的时候,令人欢喜的好事来了一桩。猎户钱木生带着一众猎户从老鸦村过来了。
    鹿鸣之前说过要招护院,许的东西不过是些吃的。当时候无人愿意来,如今么,大家巴不得自己被选上。
    他们的到来,自然也带来了城外的一些消息。
    钱木生说,城外的房子也基本都遭了灾了,但人没大伤亡,窖藏的食物能扒拉出一些来,但天寒地冻的,住的地是真的没了,生个火也困难。如今破庙都被挤满了,就是以前无人敢去的义庄现在都躲满了人。大家还时常为了巴掌大的地方大打出手,平日里的笑脸交情,在这个时候统统没了。
    “我们还好,记得小姐您当时候说的话,就集在一起,拖家带口口的去了您家,阿婆在那,留了我们老小,又给了我们小姐在城里的住址。留了几名兄弟在那边护着,我们几人天不亮就出门过来了,只是那积雪都快齐臀了,我们走的实在是慢,可再慢也不敢歇,就怕睡过去了就再醒不过来了!”钱木生道,他和所有的人一样,一脸的倦容,眼底布满血丝,鼻子和脸颊被冻的通红,手上,耳朵上、嘴唇上都是开裂。但这个时候已经不觉得疼了,只是累,想睡,就是这会说话,都是强硬撑着的。
    真是有些撑不住了。
    但要说的话还是得说完的,“哦,还有,小姐不莫担心,鹿宅都好,老阿婆好,福婆也好着!”钱木生伸手拍拍九象的肩,“吃的也足够用,我又留了不少兄弟在那守着,到是不会有事的。就是我们这些人......小姐,我们这些护院您还要不,不要别的工钱,有口吃的有地方住就成?”
    “好好,要要,你去歇着吧!详细的等你们歇好了再议。”鹿鸣道。
    “好,那我睡一会儿!”钱木生说着,原地的一趴就合上了眼,只一个呼吸,就鼾声如雷了。其他的猎户也是如此。鹿鸣忙和小杏一起拿了被褥给他们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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