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迷中,苏幕遮做了一个梦,这个梦实在太过清晰真实了,仿佛梦中的景象就发生在自己眼前。但苏幕遮却很清楚地知道,这只是个梦罢了。
    梦中的事情在路鸣家的院子里。这天应该是个艳阳天,在客房里,有一个女子正在忙碌着打扫卫生。她的面容很漂亮,让苏幕遮一眼就辨认出,她分明就是照片上的女子——冯爱。
    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响动,冯爱放下手中的拖布,急匆匆地出了门。几分钟后,当她再回来时,身后跟着一个高大的男子,这个男人不出意外地就是路鸣了,他的面容和现在相比,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路鸣脸上带着羞涩的笑容,嘴唇瓮动,似乎在和冯爱说着什么话。冯爱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就去倒了杯水递给了路鸣,路鸣端着水杯,对着她点头道谢。
    整个梦境都是寂静无比的,没有一丝声音。但是苏幕遮竟然奇异地看懂了他们俩之间的互动——作为过路人的路鸣在看到郊区的这个院子时,便停下来,跟身为主人的冯爱讨水喝;冯爱心思单纯,不疑有他,带着这个陌生人进了屋,给他倒了一杯水。
    梦境还在继续——路鸣一边喝着水一边和冯爱说着什么话,冯爱则继续打扫着卫生,间或回答上一句,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路鸣在她的身体上不断逡巡的,不怀好意的眼神。
    他将一杯水喝完了之后,放下水杯,跟冯爱道了别,就向外走去;冯爱转过身,笑着同他挥了挥手,然后回身继续打扫卫生。却没想到那路鸣在走到大门口的时候,猛地关上了大门,又一把落下了门锁。冯爱听到声响,茫然地转过头看向门口,就被冲过来的路鸣牢牢地抱住了,她惊恐地挣扎喊叫着着,可一个弱女子又如何能敌得过大男人的力气。很快,她就被路鸣给牢牢制住了。
    路鸣握住了冯爱的手腕,将她推倒在了地上,用腿紧紧压制着她,又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条细长的尼龙绳来,一圈一圈极为熟练的将冯爱的手腕捆住。在这个过程中,冯爱不断哭喊挣扎着,企图逃脱路鸣的桎梏,但路鸣却似乎很享受这个过程,因为冯爱的样子越凄惨,他脸上的神情就越扭曲兴奋。
    待冯爱终于没有力气反抗的时候,路鸣一把抱起了冯爱,随脚踢开了挡在自己面前的洗拖布的水桶,桶中的水顿时泼了一地。然后路鸣就抱着冯爱走进了她的卧室中——这个房间苏幕遮曾经就进去过。
    场景倏然转换到了冯爱的卧室中,苏幕遮看到,卧室中的摆设还保留着许多女性喜爱的东西。紧接着,路鸣走到床边,将冯爱扔了上去。随即他也上了床,慢条斯理地将冯爱的手绑在了床头。
    冯爱吓得脸色苍白,浑身颤抖,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善意却引来了一头恶狼!路鸣看着她惊恐万分的表情,绽出一个狰狞的笑容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匕首,一点一点地割开了冯爱的衣服,露出那窈窕有致的身躯来。
    随即,路鸣一把扯掉那些已经变成了破布地衣服,然后又脱掉了自己的衣服压了上去。他并不急色,只是用手一寸一寸膜拜着这具女体,享受着冯爱脸上羞愤欲死的神情。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不必说了,路鸣在冯爱的剧烈挣扎中,对他实施了暴行。
    苏幕遮本不想看一个弱女子受辱的场景,但那股神秘的力量却强迫他必须看下去。他的心中愤怒万分,却又无可奈何。
    正当苏幕遮强逼着自己醒过来的时候,变故却突然发生了。在路鸣一个用力之下,本来倒在床上毫无反应的冯爱却突然挣扎着支撑起身体,狠狠一口咬在了路鸣的脖颈处。路鸣大惊失色,伸手掐住冯爱往外扯,但冯爱却拼死都不放。最后路鸣痛极,干脆一拳打在了冯爱的太阳穴上,冯爱软软地倒回到床上,唇齿间满是鲜红的血液。
    她的这副样子将路鸣彻底激怒了,他狠狠给了这个女人一耳光,又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身下仍继续激烈地动作着。陷入绝顶快感之中的男人,早已看不到身下女人因为缺氧而愈发惨白的脸色和翻白的眼睛。等他最后终于释放,再松开手的时候,冯爱已经在这场暴行中气绝身亡了。
    冯爱死了,她是被路鸣给活活掐死的!
    路鸣似乎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失手杀了人,但他的脸上只是有片刻的惊愕,就很快恢复了平静。他从床上坐了起来,用被单简单地擦了擦身体,然后点燃了一支烟,眯着眼,似乎在思考要怎么解决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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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展到这里时,画面如潮水一般退去,又恢复成了初始那样一片黑暗的样子。苏幕遮意识到,这应该就是冯爱想让自己看到的真相,。她被路鸣残忍杀害,怨念经久不散,却又没办法为自己报仇,只能依靠诅咒来影响路鸣,却没想到路鸣又被自己所救,如今他自己又因为调查冯爱的事被路鸣捉住,这一切,还真是造化弄人啊……
    苏幕遮的头开始剧烈地疼痛起来,他忍不住呻吟了一声。待疼痛渐渐轻易,苏幕遮发觉有光亮从眼皮的缝隙中照了进来。他记得自己之前是被路鸣的一块毛巾弄晕了,然后就……
    就怎么样了?!苏幕遮猛地睁开了眼睛,日光灯的光芒刺得他眼睛发疼。等眼睛渐渐能适应这种光线后,苏幕遮才发现,自己竟然被牢牢地捆绑在一张椅子上,除了脖子以上的脑袋能动之外,他身体的其他部位——从双手到腹部再到脚腕都被手指粗的绳子给牢牢捆住了,甚至他的外套也不见了,也不知道给路鸣扔到什么地方去了。
    若是在往日,苏幕遮自然可以毫不费力地挣脱这些绳子。但不知那路鸣用了什么法子,让苏幕遮浑身都瘫软无力,连灵气都无法调动了。
    这种情况就是所谓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么?
    正当苏幕遮在思索着如何脱身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呦,苏老弟,你这么快就醒了?果然厉害啊。”
    苏幕遮转过头,就看到倚在卧室门边那熟悉的身影。他垂下眼睛,不动声色地道:“路先生,你这样对我,是什么意思?”
    路鸣邪笑一声,此时这房里没有外人,他也不用再装成自己最厌恶的那种无害的样子了。路鸣脱掉了外套,随手解开衬衫上的两颗扣子,露出了小半块精壮的麦色胸膛。他一步一步地走到苏幕遮的面前,然后伸出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了头,另一只手的指间则夹着一张照片放到了他的眼前,凉凉道:“苏老弟,我倒是想问你,这张照片,怎么跑到你的口袋里去了?你可不要告诉我,它自己长腿会跑啊!”
    苏幕遮见他已经察觉到自己知晓这件事了,便也放下了伪装,抬头直视他道:“路鸣,我的确已经知道了,冯爱是你杀的。”
    路鸣闻言嗤笑一声,顺势在苏幕遮的侧脸上抚摸了一把,从指尖传来的光滑温热的触感令他十分满意。他拉过一把椅子坐在苏幕遮面前,道:“没想到苏老弟调查消息的速度还是很快的嘛!不过让你知道了又何妨,反正我也没不打算放过你。”
    苏幕遮与他对视,终于看清这个人与往常最大的区别,脸还是那张脸,但他的眼睛里却满是疯狂的情绪,兴奋的,残忍的,阴沉的,扭曲的……哪一种都令人感到心惊。苏幕遮终于意识到为什么他一直会觉得面前这个人危险了。他问道:“你究竟用了什么办法,为什么我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路鸣哈哈一笑,十分得意地说:“知道我晚上为什么会骑摩托车接你么,那是因为骑摩托车得带头盔,而我给你的头盔中可是喷了少量的四氯化碳;还有那块毛巾中,我事先也浸了高浓度的四氯化碳。四氯化碳你知道是什么吗?这玩意儿可要比乙醚的威力大多了,人只要吸进去一点点就会立即昏迷。还有,在你昏过去之后啊,我又给你注射了肌肉松弛剂。毕竟苏老弟你的力量实在是太大了,不做这么多准备的话,我担心自己制服不了你啊。”
    苏幕遮沉默了一下,道:“你既然早已经知道了,为什么等现在才动手?”
    “不不不,苏老弟你可别冤枉我!”路鸣连连摆手:“我可是最近才知道的。正是因为你把那杂物室的门打开了,我那段尘封的记忆才随之被唤醒。我总算记起来了——啊,原来这个女人曾经被我杀掉了啊。我也终于想起,那个一直在我耳边絮絮叨叨的声音到底是谁的了,冯爱那个贱女人,到死都不肯放过我,不过我现在已经不会再受它的影响了。说到底,我可还得感谢你呢!”
    听到路鸣这样说,苏幕遮想起梦中冯爱的惨状,心中忍不住生出了万般愤恨来,他质问路鸣道:“她当日好心帮助你,你竟然对她做出那种事,甚至还杀了她,路鸣你究竟还配当人么?!”
    路鸣根本不为所动,他故意瞪大眼睛,装作一副惊讶的样子:“呦,苏老弟,原来你对这件事知道的那么清楚啊,真是不简单啊!”
    苏幕遮没想到这个人这么无耻,他被气得额上都忍不住暴出了一片青筋。若不是现在他被牢牢束住了,苏幕遮非得起来狠狠揍他两拳不可。这个男人,究竟还是不是人,他到底有没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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