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仗着他一时不在南城。
    hygge好笑:不怕我临时回来么。
    在她这,他人品的可信度还是很高的。
    沈暮明目张胆:你说过决定权在我。
    静默顷刻。
    hygge淡然:我也说过,男人会有冲动。
    情愫不受控地有往奇怪的方向发展的趋势。
    沈暮及时打住。
    话锋一转:你这几天都在北城出差吗?
    hygge:原本是这么定的。
    他的话耐人寻味。
    沈暮当时不明所以。
    ///
    和hygge聊完,沈暮心绪总算舒缓到可以继续工作的程度,勉强熬过一天后,她没有回家,晚饭也没什么胃口,况且公司就在jc广场,回家再出门很是麻烦。
    沈暮索性到附近一间书咖打发时间。
    书咖的氛围是温暖的,射灯柔和,四处挂坠精致的风铃装饰,晚饭时间店内书友不多,颇为安静。
    沈暮从书架随手拿下那本《催眠师手记》。
    而后点了杯咖啡,坐到靠窗的单人座。
    今早喻涵要赶点到公司,所以她们出门着急,沈暮慌忙之下换的这条裙子有点短,虽说没有逼及腿根,但离膝盖也差了好多。
    书咖的单人沙发椅偏矮,坐下来,裙子难免往上跑。
    沈暮拢着腿侧坐,越发不自在。
    不知是店里人少的缘故,还是因为这姑娘漂亮得夺眼,女服务员很容易就注意到她,贴心地取了条小毯子送过去。
    沈暮心想太好了,简直是救星。
    笑盈盈地和她道谢后,终于可以舒坦下心看书。
    这本书里有很多案例,每个人都有各自心病,它像是心理推理纪实档案,记录了善恶的世界。
    起初时候,沈暮不爱看这类型的书。
    但后来因为hygge,她对心理相关莫名多了分兴趣。
    闲静的书咖轻荡着古典优美的柔板乐章。
    沈暮看到书里有一句话——
    “你之所以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看不到自己的未来,是因为你的一切都停留在你认定的那些概念和结论上,除此之外,你什么都不知道。”
    沈暮心一触动,骤不及防汹涌共鸣。
    她不就是个,看不到未来的人吗?
    沈暮翻页的手顿住,垂眼间眸光深深浅浅。
    上午在九思大堂的休息区,和谢时芳的对话,犹如轰鸣的噪音回放耳畔。
    “景澜,家里最近经济周转有些困难,合伙人也零零碎碎走了不少,一旦现金流断了,公司就会面临破产,我知道你爸爸找过你,但他肯定没有告诉你这件事。”
    谢时芳说这话的时候虚抱着臂,一套修身黑旗装,从容色到高姿态,尽是上流圈冷艳贵妇的形象。
    沈暮不喜欢她,曾经愿意装模作样,但那也只是曾经。
    听到这番话沈暮并非无动于衷。
    只是她又能怎样,以德报怨吗?她做不到。
    她平静到无情的语气。
    “宋氏怎样,不都是拜您儿子所赐吗。”
    这句话足以散尽谢时芳对她仅存的耐心。
    谢时芳微抬下巴:“小孩子的脾气闹过四年也该适可而止了,你和阿祈那事,也没人怪你,这么久了何必死咬着不放。”
    没人怪她?
    她做错了什么需要原谅。
    沈暮只要气笑,但时间太久,她觉得自己做任何反应都无意义,只冷冷淡淡盯着眼前满脸写着刻薄的女人。
    “你要改名你爸爸答应,在法国四年不回他也不逼你,他觉得对你有愧,事事依顺,但别忘了,你的名字还是在宋家的户口簿上。”
    她字正腔圆的声调越发让沈暮心躁。
    “您今天来找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谢时芳理所当然接道:“既然毕业回国了,你的婚事也该尽早安排。”
    沈暮呼吸沉缓,听懂了。
    所以她是商业联姻的工具吗?
    离开的时候寸心如割孤立无援,现在用到她了,她就得不念旧恶,为这个家做出一切牺牲。
    沈暮发不上来脾气,也笑不出。
    只是对人厚颜无耻的程度有了新的理解。
    谢时芳继续:“当然,听说你和江盛的江总走得很近,如果你们能成,那再好不过。”
    没有问的必要,她肯定是听自宋晟祈阴阳怪气的说辞。
    沈暮闭了闭眼,又暗吸口气。
    “您是有病吗?”
    记忆里乖顺易拿捏的小女孩,忽然逆反。
    谢时芳惊愣了瞬,脸色都不由变了。
    “你……”
    沈暮漠然:“我可以帮您联系一下精神科的医生。”
    谢时芳愕然中回神,气极反笑。
    沉声清晰咬字:“宋氏是你爷爷奶奶一手创办的,你不是最喜欢沈老太太了,忍心她的公司付之东流吗?”
    来往书咖的客人不知不觉多了起来。
    偶尔有路过的无意撞响风铃,店内的清静倏地就破碎了。
    沈暮沉浸的思绪慢慢敛回。
    眼尾垂下来,眸心不知何时染了点丝红。
    她不想在公共场合莫名失态,所以掩饰般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温热入喉,沈暮下意识眯皱了眼。
    好苦。
    她忘了放杯托上的自助方糖和炼乳。
    沈暮唇齿间被酸苦味占领,忽然想到昨天给那人泡的黑咖啡,也是什么都没加。
    为什么他喝完还能面不改色……
    沈暮强迫自己不去想其他,全心投入书籍。
    时间过得很快,将近8点,沈暮归还毯子后,就从书咖步行到影院。
    在自动取票机取完票,离入场还有10分钟,沈暮便坐到了等候区的沙发。
    电影院里的人都是结伴的。
    尤其晚8点,大部分都是约会的情侣。
    几乎只有沈暮是独自一人。
    如果要问一个人看电影是什么体验。
    没人比她更有发言权。
    心情糟糕的时候,她就喜欢独自跑到电影院,选个煽情的片子,然后借着电影的剧情,在漆黑的影厅里哭。
    就好像流眼泪有了充足的借口,她可以随意哭,不用克制,不用为自己的脆弱买单。
    沈暮从包包里取出手机,告诉hygge自己到了,hygge没一会就回她说,他还在路上。
    沈暮刚要再回复,喻涵的微信先一步进来。
    喻涵:宝贝儿,刚刚宝怡跟我说今天有个奇怪的女人来找你,还给你气得脸色很差,谁啊,别是谢时芳那臭老娘儿们吧!
    沈暮愣了一愣。
    抿抿唇:没事,她已经走了。
    喻涵口吐芬芳:tmd我一走就上赶着来欺负你,有病治病啊,找你干嘛,你又不是兽医!我真是求求她速速升天吧!
    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她在冒火。
    沈暮感动又想笑:好啦,谁说要做个乖巧温柔小女子的?
    喻涵:我气吐了!
    她完全忍不住:你乖乖在家里,等我培训完回去,我骂死她我!
    思忖须臾。
    沈暮老实交代:我在电影院。
    对面无声片刻后,连发来三排问号。
    喻涵: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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