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云志尹从身后走过来,看着惊慌逃走的云志鹏,眼里闪过疑惑:“老三怎么了?”
    毕秋回神,摇头;“没什么。”看着跟在身后的医生,心里一慌,“祖父的病情怎么样了?”
    医生的脸上闪过遗憾的神,见云志尹没有阻拦,这才说道:“云老先生的病情发展的很快,这也让我们很意外,按着老爷子的身体,再加是我们的治疗,按理说老爷了还是有康复的可能的,可是昨天护士突然发现他的病情出现了反复,身体各机能也受到了损伤……”
    毕秋不想听这些,急道:“结果呢?”
    医生微叹了口气:“抱歉,我们己经尽力了。”
    对方的话,无疑是判了云志诚死型,毕秋无法接受,跌跌撞撞的退了两步,一下子撞到墙上,眼神失去了神彩。
    云志尹挥退了医生,走过来,语气同样沉重:“这就是现实,但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现大的状况你也看到了,大家都在等着老爷子咽下这口气,也怕老爷子咽下这口气,群龙无首,现在我们更需要冷静。”
    毕秋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散尽了,根本听不到云志尹在说什么,她看向病房的方向,突然感觉有些不真实。
    云志尹说了一会,见她没有反应,知道她现在的状况不太好,于是喊了云博心过来,让他陪着她,自己抬脚走进病房。
    云博心把她扶到一边坐下,又向护士要了杯水,放到她手里。
    毕秋垂着头,盯着的手里的水杯,淡淡的热气烘着她的眼睛,让她的眼睛越发的酸胀起来。
    “二舅,祖父真的醒不来了吗?”她哑着声音问道。
    云博心的眼里闪过一丝茫然,半晌,也跟着垂下头,修长的手指轻轻捏在一起:“我不知道。”
    这个家里唯一同云志诚感情一般的就是云博心,虽然他从来都乖巧听话,也没有什么野心,心性潇洒自在,可是莫名的,两父子俩就是很疏离,从小到大,云博心很少和云志诚单独相处,即使有这样的机会,两人也都是一脸沉默,好似陌生人一样。
    毕秋的眼泪砸在指尖,有几滴砸在杯子里,漾起的水花一圈圈的漾开。
    云博心这才一惊,好似才从梦里醒过来,看到毕秋的神色,手忙脚乱的开始掏手帕,压在她脸上:“小秋,你别哭。好了好了,没事的没事的。”
    毕秋顺势倒在他怀里,揪着他胸口的衣服;“我没有祖父了,他要走了,他丢下我离开了……”
    云博心迟疑着抬起手,拍着她的后背,眼里却是一片迷茫。
    好一会,云志尹从病房里走出来,脸色异常的阴沉,他走到毕秋面前,云博心放开手,将毕秋推扶起来。
    云志尹看向毕秋:“小秋,你跟我来。”
    毕秋知道他是有事要说,将水杯放到一边,站起身跟着他走了出去。
    云志尹径直将她带到了医生的办公室,云志尹反手将门反锁,拉着毕秋走到内室。
    医生正在整理着病志报告,云志尹径自开口:“老爷子还能挺几天?”
    毕秋一愣,抬头看向他。
    医生的神情倒是没有多少变化,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来问,将手里的病志放下,这才回道:“半个月。”
    “我需要二十天。”
    “这……”医生的神情犹豫,“二十天太长了,病人己经脑死亡,在医学的定义上己经处于死亡的状态了,再坚持下去也是无用的。”
    毕秋听到死亡两个字,身子猛的一颤,她隐约有些明白云志尹的想法了。
    “大舅,一定要这么做吗?”毕秋的声音颤抖,隐约带着无助。
    祖父己经去了,为了什么还要无端的增加他的痛苦?
    云志尹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口气坚定,不容置疑:“我需要二十天的时间。”
    “……好吧。”
    “大舅!”
    二十天,毕秋根本无法想象这将是一个多么残忍的过程,这不是她们想要的,也一定不是云志诚想要的。
    可是云志尹的表情根本不容人反驳:“那就麻烦医生您去病房里交待一下,安抚一下家属的心情。”
    他一语双关,医生的表情也很无奈,却也只得这么办。
    他之前也遇到过很多这样的情况,有的是为了争家产,有的是为了争保险,有的只是为了能圆家属的一点心愿……但不管他们的目地如何,他们都只能配合。
    医生出去后,云志尹看着毕秋难过的表情,这才缓和了口气;“我何尝想这么做,但是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了,宗族虎视耽耽,所有的股东都在等着我们给他们一个交待,那么多的项目,投资,包括汇爱,我们输不起。”
    是啊。
    只要云志诚去世的消息一传出去,不只是云家,就连汇家都会受到波动,自来,豪门的恩怨情仇就是一个定时炸弹,更何况老爷子去世前什么也没留下,这繁锁而漫长的家产分割誓必会动摇股东和股资者们的信心,云志尹虽然大权在握,却在位时间不长,根基尚没有立稳,毕秋又是多事多秋,这个时候他们根本没有退路。
    “二十天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也足够我们理清一个思路,亡羊补牢,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毕秋什么也说不出来,她明明应该拒绝的,可是想到祖父应该也不想看到他一手创立的一切因为他的去世而分崩离析,只得把肚里的话都咽了下去。
    可是心里的痛却无法言表。
    祖父风光了一辈了,要强了一辈了,到了晚年,却连自己的身体无法掌控。
    毕秋转过头,默默的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她一路走出病房,走到大厅,最后走出了医院……
    顾永从车里走出来,看着她一脸失魂落魄,像是丢了魂一般,急忙走上前。
    “小秋?你没事吧?”
    毕秋甩开他,却被他再次追过来,毕秋抬起头,看着他熟悉却又陌生的脸,猛的,脑中却是掠过祖父温柔慈祥的脸庞,她猛的捂住脸,慢慢的蹲上下去,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她都做了什么?她都做了什么?!
    她竟然自私到这个境地!她根本不配去看他!
    女人瘦瘦小小的一团,仿佛一个怀抱就能抱起来,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恶名在外独断独行的毕总,不过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而己。
    顾永的心揪成了一团,不明白之前的自己为什么会放开她,放开这样一个让人怜爱的女人。
    他走上前,蹲下来,轻轻将她圈在怀里:“小秋,这里凉,去我车里哭好不好?”
    说完,便径直将她抱起来,拉开车门,放到了后车座。
    毕秋一放到座位就跑到角落里,微蜷起身体,一头长发盖住半个脸庞。
    顾永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又站了一会,才轻轻关上车门,走到驾驶室,却在开门的瞬间,猛的扭过头,微一停顿,然后大步往远处走去。
    公路的不远处,路灯无法照亮的阴暗处,一辆黑色的轿车安安静静的停在那,不知停了多久,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顾永走过去,对方也没有什么动作,墨黑的车窗里让人看不里面的状况。
    顾永走到驾驶室的方向,抬手敲了敲车窗,里面还是没什么反应,可他的语气却好似笃定的猜到了里面是谁。
    “南黎川,你再跟下去又有什么用?你觉得她会对你回心转意?”他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可网上的报道他还是看了一些,毕秋那样刚硬的性格怎么能容忍自己被再次背叛?所以南黎川己经没有机会了。
    车窗里依旧安安静静,仿佛没有人一般,顾永笑了一下,轻蔑的转过身走了出去。
    ……
    一路疾驶,车子停在毕秋的公寓楼下。
    顾永看着眼前微微有些熟悉的建筑,心里思绪万千,再加以时日,他一定能想起全部的事情,到那时,他就有挽回这段感情了。
    “小秋?”他扭过身轻轻唤道。
    毕秋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被他一唤,才微微动了下,抬起头,看到车子停在了自家熟悉的小区里,于是坐起身,推开车门准备下车。
    顾永也跟着下了车。
    毕秋走到楼道口,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停下脚步,转头看向顾永:“顾总请留步。”
    顾永看着她微红的眼圈,有些不放心;“我只送你上楼。然后就回去。”
    “不必。”毕秋说完,想起什么,伸手开始摸口袋,摸到钱包,扯出两张红票子,“谢谢您送我回来,这是车费。”
    顾永看着递在眼前的钱,胸口被针刺了一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小秋,你不要这样。”
    “不要?好,以后合作我会适度放放水。”毕秋将钱放回钱夹,便抬脚往里面走去,顾永正在跟上,大门在他面前摔上,碰了一鼻子的灰。
    他在原地站了好一会,直等到那房间的灯亮起,才恋恋不舍的坐进车里。
    毕秋把自己丢进沙发,一个人望着空空荡荡的房间,悲从中来,一股说不出的无力感弥漫全身。
    她伸伸手,摸到手机,电话薄里找了一圈,找不到一个能说话的人,最后还是把电话打给了施甜。
    施甜的电话响了几声才接,背景音有些嘈杂:“小秋,我现在有事,一会再打给你好不好?”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毕秋看着重新黑下来的屏幕,心头掠过一丝疲惫,正想把手机丢开,突然的,就看到了一条推送新闻链接。
    “万千星辰换不过你的双眼—你的新老公南黎川。”
    南黎川的杂志照都是她阅过目才能发到网上,可这几张却没见过,想必是两人的关系到了冰点,他也没必要事事来请示她。
    男人穿着一身雅痞的西服,高沿帽斜戴在脑侧,灯光从斜方打下,照亮了半边天神般的轮廓,他的眼似有若无的看向屏幕,几分张狂几分不屑,却像一把箭重重的穿过肺腑。
    这样的深夜,毕秋忽然想起男人温暖的怀抱,手指在屏幕上轻轻的划过,从他的唇,到他的眼,一遍又是一遍,直到自己难抵睡意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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