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一家医院的门外,施甜坚持自己付出车费。
    徐飞还怪不好意思的,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让女人付钱,搔着头道:“下次我请你吃饭吧。”
    施甜点头说好,徐飞这才推开车门开了车。
    另一边,施甜转身,也推开了车门,双脚刚迈上车子,一道闷哼声传过来,她猛的抬起头,就看到毫无防备的徐飞被人一脚踢飞到墙边,半晌都没有起来。
    一辆机车停在出租车旁边,傅井博好似撒旦一样立在车旁,混身充满了戾气,拳头握的咔咔响,就要抬脚走向徐飞,似乎是还想继续打。
    施甜大叫了一声,踉跄的跑过去,一把抱住傅井博,死命的往回拉。
    “住手住手你给我住手!”
    傅井博打红了眼,两下就挣开她,走到徐飞面前,冲着刚要站起来的徐飞又是一起,徐飞再次倒下去,后脑撞到墙上,一时间没有出声。
    施甜吓坏了,就要往徐飞的方向跑。
    一只大手横着将她拦腰抱住,阻止了她的去势,任她又踢又打也不松手,森冷的目光盯着墙边努力想站起来的男人:“这个女人不是你能碰的,下次,再让我看到你和她在一起,就不是两脚的事了!”
    施甜的拳雨点一样打在傅井博身上:“你这个混蛋!他身上有伤你知不知道!?你放开我,放开我啊!”
    徐飞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却硬是扶着墙站起来,甩了下头,勉强将焦距定在傅井博身上:“你是她什么人?”
    “你没有资格问。”傅井博说完,眉头忽然微微一皱。
    施甜的小牙咬破他存实的外套,一直咬进他的肉里,发了狠,扯都扯不开。
    他回头过头,看向徐飞:“记住你的身份,她再傻也不是你配得上的!”
    说完,扯着施甜的腰,一个反抓,将她打横用一只手抱着,大步走到机车旁,把她扔到机车上。
    施甜怎么肯老实呆着,他一松手,她就跳下去,只是没跑两步又被捉回去,这次傅井博直接用一条绳将她拦腰捆住,连着手一起绑起来,绳子的另一端则拴在自己的腰上,一个大跨步迈上机车,反手给她压上安全头盔,发动机车,一声巨大的嗡呜声,机车便飞速的驶了出去。
    徐飞想去追,刚跑了两便倒了下去,只能愤恨的捶着地面。
    机车在公路上风驰电掣的行驶着,凛冽的风好似刀片,刮的人睁不开眼睛。
    施甜虽然戴了安全头盔,可是前面的防护却忘了放下来,她的手又被绑着,眼睛被寒风吹的不停的流眼泪,又要用力的控制着自己不要掉下去,一时间又狼狈又难过。
    “傅井博,你停车!”
    “你把车子停下来!”
    施甜的声音被风只的零落成碎片,车子却丝毫不见减速,一旁的风景飞速的闪过,很快,两人就进了市区,建筑也逐渐的熟悉起来。
    施甜惊恐的察觉到他是想把她送回家。
    “傅井博,我不要回家!”
    “我拜托你,停车好不好?”
    “求求你了,停车。”
    施甜喊了几声也不见他有任何反应,一咬牙,猛的将头重重砸向他的后背。
    一瞬间,车子立即像蛇一样我的扭曲开来,险险的从几辆车子中间擦身而过,一串不满的车笛声后,傅井博终于有了回复。
    “你疯了!?”
    这个疯女人,没看到他在骑车吗?她是不是想拉着他一起去死?!
    “我都喊你半天了!你快给我把车子停下,我不回家!”施甜不甘心的反驳回去。
    傅井博也毫无不客气:“不回家?还想让你那个亲爱的妈妈来骚扰我?你知道我放下工作来找你,有多少事情要被耽搁?你能不能成熟一点?!不要永远像个孩子一样给人找麻烦!”
    施甜被他说的委屈又难过,她不是想找麻烦,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样的母亲,她竟然亲自设计把女儿送上另一个男人的床,还以此要挟人来娶她,她是有多不堪,多廉价,多么的可笑啊,她感觉她的世界都坍塌了。
    这样的她,怎么能回去见妈妈?她怕她会忍不住对她口出恶言。
    与其如此,还不如让她一个人在外面冷静一下,等事情都平息了,妈妈也想通了不再强迫她和他在一起了,她再回去。
    “你说我什么都好,总之我就是不回去。”
    一声咄笑,然后是傅井博冷冷的嘲讽:“你有钱在外租房子?有能力一个人生活?你恐怕连衣服都不会洗吧,你知道水电费要去哪交吗?一个女生在外面生活有多危险你都清楚吗?你也不会一睁眼就有香喷喷的早餐,回家有车接送,这些你都想清楚了?”
    说实话,施甜没想过。
    “……我可以学。”
    “学?谁教你?毕秋?李念?你觉得她们会吗?就算她们同情你决定舍你时间和精力,你会忍心打扰她们?她们可不像你这么闲。”
    一句话,把施甜说的哑口无言。
    她张张嘴,想了好一会:“那,那我去朋友家借住!”
    “你想借住多久?要付房租吗?你真的觉得对方好好的单身生活被人打扰会很开心?”
    施甜被他赌的毫无反驳之力,又气又恼,在他嘴里她就像个废物一样。
    一气之下,口不择言:“那我就去找个男人,我和他同居!”
    想象之中的反驳并没有响起,只有风声不住的灌入耳中。
    呼呼的,又痒又难受。
    她突然有些莫名的心虚了,可是她不想再让他压制着她,对不起她也说过了,他一定要踩着她才能得到他的自尊吗?
    “我,我还是很有市场的,就,就比如今晚啊,你也看到了。”她的意思是想说,她也不是没有男人要,纯粹是一句气话。
    嗄!
    车子以不可预知的速度刹住了车,后轮高高的抬起,车轮在地面磨出一串串的火星。
    施甜吓的啊啊大叫,感觉自己就要飞了出去了。
    幸而车子最后还是稳稳的落了地,落地的瞬间,男人跳下车,一把拉住绳了的另一端,施甜只觉得腰上一紧,人就被扯了下去,下一秒,被人一把抗了起来,走到路边,又被放了下去,下一秒,后背猛的靠上冰冷的墙壁。
    傅井博一只手撑在她头侧的墙上,一只手扯紧她手腕上的绳索,巨在的阴影将她遮蔽。
    他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眼底又黑又浓,看得人心惊胆颤。
    施甜的心怦怦的跳动不停,也不去想两人的姿势暖不暖味,满脑子第一个念头竟然是他不是要打她吧?
    傅井博的气息扑天盖地的把她淹没,施甜等了等,才听他沉的不能再沉的声音响起来。
    “你是蠢货吗?”
    等了半天等来这么一句,施甜愤恨的抬起头:“你干嘛又骂人?!”
    “如果能把你骂聪明了,我也就解脱了!你是想和今晚遇到的那个男人在一起?还想和他同居?”
    施甜没这么想,她就是想气气他。
    “对,就是,徐哥人又仗义又男人,长的也很帅,我为什么不能喜欢他?”
    “可以,我没说不可以,在这之前,我希望你和你的母亲说清楚,以后如果出现任何事情不要再扯上我,也不要再来找我,你自己的决定你自己负责!”
    施甜也气的回道:“当然了,你放心,我会和她说的清清楚楚,不会再去骚扰傅先生!”
    一句傅先生,让傅井博的眼更加的冷冽,他有种想掐死她的冲动。
    又是一声冷笑:“很好,被家暴被卖了被利用了也不要去找别人,这都是你自作自受!”
    施甜受够了他的阴阳怪气,拧着一双秀眉:“徐哥很好,你不用这种揣度别人!”
    “是吗?你了解他多少?就凭他请你喝了顿酒,你就这么袒护他了?”
    “我,至少我知道他从来没有看不起我!”
    傅井博一愣。
    施甜的眼圈红红的,不知是风吹的还是哭过,鼻尖也是红的,看起来像只小兔子,还是会咬人的那种。
    “他比你强得多,他不会像你这样说我,也不会动不动就对我大吼小叫,他还说我很好,很可爱,他看得到我的优点,不像你,在你眼里,我连个垃圾都不如!”
    不是的。
    傅井博心里本能的反驳,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看着她一双眼瞪的又圆又大,他静了静,等了一会,才道:“他坐过牢,你知道吗?”
    “……坐牢?”施甜哽了一下才明白他说了什么。
    “我让人去查了,他在一年前才从里面出来,罪名是故意伤害罪,听说打伤的还是个女人。”
    施甜摇头:“这怎么可能?他不是,才退伍不久吗?”
    “他连坐牢的事都能向你隐瞒,还有什么不敢的?”傅井博看着她茫然又纠结的双眼,继续道,“他的那帮兄弟,没有一个是干净的,那间酒吧经常发生斗殴,你觉得他有在里面平息这些事,只是依靠拳头吗?能不能动动脑子?”
    施甜的心里己经非常乱了,回想起她和徐飞的相识,酒吧里的一切,还是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我相信你母亲也能查出这一切,如果你不相信,完全可以去求她,作为朋友,我言尽于此。”
    施甜征征的望着地面,嘴唇微张,却发不出声音。
    傅进博松开手,净她手上的绳子解开了。
    施甜没有挣扎,任由他拉着她坐回到车上。
    傅井博将头盔重新为她戴好,目光触到看着她失落而茫然的双眼,颦了颦眉,这才加了油,将车子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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