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桃林,微风拂过,一红衣女子坐在桃树下的秋千上,发丝轻舞,裙裾飞扬。
    片片桃花随着微风漫天起舞,像圣洁的雪花,落在她的衣襟,落在她的发丝,仿佛从九天瑶台飞落到桃林中的玄女,美好的,像一副水墨丹青的画卷。
    让人多看一眼,为之忘我,少看一分,隐忍不觉。
    “母后,您爱鹞儿吗?”一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双手追逐着扬起的花瓣,围绕着女子嬉戏笑闹。
    女子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翠玉短笛,一边轻轻的擦拭,一边眼含柔情的望着身边的男孩。
    清灵悦耳的声音,仿佛这世间最动听的乐曲。
    “母后当然爱鹞儿啊,那鹞儿能不能告诉母后,为何要这么问呢?”
    男孩稍有一丝怔愣,随后眨了眨紫色瞳眸,嘟起的小嘴鼓了鼓。
    “嗯,昨天,鹞儿听到父皇说好爱好爱母后,所以,鹞儿才问母后,是不是好爱好爱鹞儿啊!”
    “哈哈哈……”
    女子听到男孩的话语,瞬间开怀的大笑起来,笑声起起伏伏,洋洋洒洒,如花间精灵漫舞,又似黄鹂展翅飞枝,一点一点的敲击着男孩的心畔。
    “母后……”
    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痛,顺着心脏漫延到全身,展鹞颀长的身姿略微晃了晃。
    一滴刺眼的红,落到他素白的手上,阴森的鬼牙面具,透着恐怖的森寒。
    然而,面具后的俊颜,却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母后,这是鹞儿最后一滴心头血了,鹞儿求您了,回到鹞儿的身边好不好?”
    展鹞望着掌心里的血液,似乎看到了红衣女子倾城的容颜,他痴痴的诉说着,仿佛这滴血液,能唤醒沉睡万年的女子。
    突然,眼前的女子不见了,展鹞慌乱的四下望了望,“母后,母后,你回来啊,母后……”
    一滴清泪从面具上,滚滚滴落,眼前哪里还有女子的身影,只有扑面的水雾和浓浓的炙热。
    深吸一口气,展鹞终于从回忆中拉回心神,然而那滴清泪,却“啪嗒”一声,落在了掌心里的血液中。
    双掌合一,快速打出几道结印,展鹞用尽全身的力气,猛然向着圆塔顶端打去。
    “轰隆……咔咔……”
    半空中的透明气墙,瞬间现出了一片浆白,随之逐渐龟裂,直到全部碎成齑粉,飘落到下方的药池之中。
    然……
    方才锁链上还捆绑着的百余名小女孩,此刻,却空无一人,只有被这股力道击打的锁链,象风中的垂柳一般,来回摆动。
    “这,这怎么可能!”
    双膝跪地的黑狼,乍然瞧见这一幕,顿时惊的目瞪口呆。
    “人呢,那些药引呢?都去哪了?”
    黑狼一骨碌爬了起来,高举着双手,满心绝望的看着空荡荡的锁链。
    方才幸存的一丝侥幸,顷刻间,荡然无存。
    “主上……”此刻的黑狼,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无法再为自己开脱,“噗通”一声,无力的跪在地上。
    “呵呵,呵呵,哈哈哈……”
    展鹞望着空荡荡的圆塔顶端,虚浮的脚步像个醉鬼一样,踉踉跄跄,凄厉的笑声,回荡在水雾铺满的妖塔上空,经久不散。
    随着他凄惨的笑声,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般,滚滚滴落。
    “这是天意,这是天意吗?”
    他嘶声的大喊着,心脏处传来的剧痛,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抖,犹如风中摇摆的残叶,似乎只需轻轻的触碰,就会化成尘土,碾落成泥。
    “噗……”
    堵在喉间的一口鲜血,终于从他的口中喷了出来,好似漫天飞舞的花瓣,洋洋洒洒。
    他再也站不住了,眼前一黑,瘫软的倒了下去。
    “母后,鹞儿也好爱好爱你,鹞儿想你,鹞儿来找你了……”
    “噗!”
    丫头!
    娘亲!
    澜儿!
    姐姐!
    海天之交,一轮旭日,正冉冉升起,火红的光幔映照在深蓝色的海水上,像铺上了一层柔软的锦缎。
    在内海中域上空,一只八翼大鹏,正展开金色的羽翼翱翔在穹天之下。
    此时,坐在大鹏羽背上的焱,白泽等人,正紧紧的围坐在谷幽兰的身旁。
    “爹爹,娘亲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吐血了?”
    白麟望着谷幽兰苍白的面容,紧张的小脸皱成了一团,一眨一眨的大眼睛中,含着浓浓的水雾。
    唉,白麟这丫头,疯起来的时候,让人生怒,这楚楚可怜的小模样,还让人心疼。
    “麟儿,你娘亲可能是太累了,歇息半个时辰就会醒过来,无妨的!”
    焱,望着泫然欲泣的白麟,无奈的摇了摇头,一边给昏迷过去的谷幽兰把脉,一边掏出一颗六品气血丹,给她服了下去。
    “焱兄!”白泽没有理会白麟,而是皱着眉,宝蓝色的双眸透着一丝不解,“方才澜儿还好好的呢,怎么突然之间就吐血了呢?”
    “就是啊,方才姐姐还跟我们有说有笑的呢,这眨眼间,咋就成这副模样了?”
    腓腓,不知道是心烦意乱,还是心急气躁,将手里的赤色檀扇摇得飒飒风起。
    “好了!都先不要说了,让丫头先睡会,大家都连续劳累了几天几夜,也趁着这会功夫,歇息一会吧!”
    焱的神色明显有些不悦,他一脸担忧的咬了咬唇角,暗自叹息一声,撩起衣摆站了起来。
    海天之交的旭日,已经跃出了海平线,红红的,暖暖的,仿佛新生儿的笑脸,一切都是新的。
    然而这美好炫目的景象,却怎么都映入不到焱的眼帘。
    他在担忧着谷幽兰,突如其来的变故和心中那抹揪痛,让他深感无力。
    就在昨夜,经过谷幽兰与焱几人的精心谋划,焱隐秘身型,时刻追踪白衣男子的踪迹,方便告知众人。
    再由白泽幻化成白衣男子的模样,交错时间差,去三座小岛假装巡视。
    白泽的目的,是吸引罚天宗人的注意力,再由谷幽兰,白麟和墨麒的暗中协作,将那些黑衣人打晕,丢进空间。
    然后再安排一些羽族的侍卫们,换上黑衣人的行头,充当罚天宗人,留守在各个妖塔之中。
    腓腓则按照计划,与焱联手,事先制作了一个幻象刻印在晶石上,然后充当假白衣男子的护卫,在巡视过程中,将幻象多重复制。
    让所有妖塔从外表看起来,一如既往,毫无异样。
    就这样,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三座小岛上的二十七个妖塔中,空间里的羽族侍卫,摇身一变成为了罚天宗人。
    被关押的一千多名小女孩,也毫无意外的被解救了出来,后被安排在空间中,由羽族的姑娘们照料。
    他们几人,再连夜赶到三座小岛中心的阵眼处,一旦白衣男子将幻象解除,他们再联手将阵眼破坏。
    只有这样,才能一举破解妖族的计划,一劳永逸,也不会让任何人像焱,在赤焰山脉那次,为了破解九转逆天阵法,差点殒命。
    这个计划实施后,即使妖族再费尽心思去抓捕小女孩,他们也需要一年半载的时间,重新寻找新的地点。
    而且,九星齐聚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再想等到下一次的天象,还遥遥无期。
    “照理说,这次的计划很完美,得到的结果,也尽如人意。”
    “可是,为何在归途的时候,丫头会意外的吐血了呢?”
    小小焱,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无论他怎样回想过程,都想不到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到底又是什么意外导致了丫头的吐血。
    而且根据丫头的脉象来看,她似乎是急火攻心,导致了气血不畅。
    可是方才,丫头一直在同他们有说有笑啊?也没人招惹她,那她的急火攻心因何而来呢?
    内心的无力感,让小小焱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难道是因为我的修为降低了,诊断不出来了吗?
    焱,一边自问着,一边在心中暗暗自责。
    看来,等淳于国的这趟出行结束了,我又该闭关修炼了。
    自从焱被谷幽兰从七星九龙剑的封印中,解除出来之后,他与她,似乎一直都是聚少离多。
    不是谷幽兰出去历练,就是焱闭关恢复,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堪堪只有数日。
    本来以为自己恢复了本体,不再是魂魄之身,就能与小丫头长相厮守,形影不离的陪伴她收复人族,伴随她历练成长。
    可是一次次的意外,一桩桩的突发事件,都让焱,感到深深的无力。
    这种无力之感,让他十分郁闷,百般抓狂,又是千般的无奈。
    就像十几万年前,他与她的初次相见……
    那时候的焱,年轻,俊美,刚刚成为金龙一族的少主,暗中喜欢他,爱慕他的女孩子,多不胜数。
    可就在妖族攻打神族的那一次,他被她斩杀妖族的勇猛无畏,飒爽英姿,深深的吸引了。
    从此,一朝相见便不能自拔,有多半年的时间,他都是惶惶度日,患得患失。
    从来不知道情为何物的金龙少主,从那时候起,眼里再也看不到任何的颜色,再也无法领略世间的姹紫嫣红,人间春色。
    满心满眼的都是与她初相见那一幕。
    不知道她是否,也如他钦慕她一样的,爱慕他?
    北方有佳人,
    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
    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
    佳人难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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