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如麻如线,落在湖面上,泛起阵阵涟漪,同时漾起一片水雾,使得岸上飞云城建筑,变得虚幻朦胧。
    “这就是你真正的样子吗?黑龙?”天赤闇声音沙哑,没有转身,轻声道。
    “是也不是,之前的我,其实也是我真正的样子。”林末轻声回答。
    他没有说谎,林采臣的模样,是他红莲化身的模样,两者双身之体,同样是他。
    “真是奇异的能力啊。”天赤闇转过身,璀璨的黄金瞳,认真看向林末。
    他能够感受到,对方气息与之前确实有相似之处,但又有些许不同。
    那就像是海渊万古海眼深处的极寒玄冰,表观看着只道是寻常。
    但只要视野进入海眼之下,便会发现其蕴含的真正恐怖。
    “老大,我有个问题,海司祭海层次后的路到底是什么?”林末迎上天赤闇的目光,轻声问道。
    成了飞云城,乃至九渡战场一般人,不愿招惹的对象。
    与天赤闇交流接触了那么久,开始时还不确定,当最近几次接触,他自然确定,对方实力远超过普通三觉大圣。
    天赤闇手中的水球,看似不大,实际则是以特殊手段凝结而成。
    这是符合他人设的。
    同时也展现了自己的个性。
    天赤闇沉默了下。
    包括但不限于各种规则上下的搞事。
    此时陆海港的异象,显然也引起了飞云城部分人的注意。
    “如若这样,为何上次于七海外海,金鳖岛,我见过尼拉赫与人对决,但似乎没有这般效果,难道他……?”
    所以,对方必然突破了海司,达到了新的层次。
    有数道气息升起,遥遥相持,似乎在询问什么。
    “我称之为修界。”天赤闇轻声说道,一直以来,虚幻的身子凝实了。
    甚至一定程度,比真谛和尚还要恐怖。
    这时想要更强大,便只能从外界汲取。”
    算是殊途同归。
    他掌心中,原本的一滩水渍,很快凝结成一团水球。
    似乎在思索什么。
    打着打着,也就打出了自己的威名。
    整个陆海湖,上千平方千米的面积,按照如今的降雨量,即使数息时间,也是一个恐怖的数字。
    砰!
    水球砸在湖面上,顿时激起大片波浪,荡出无数涟漪。
    “祭海之后,我们其实就如脚下这片海湖,与泰淮江的联系,还有,但已经划分出了系统性了,
    此时天空中掉落的雨丝,落于他的掌心,被他接住,润湿于手掌。
    他说着,手松开。
    苍白粗大的手掌手背,是细密的柔软鳞片,有些像某种深海怪物的手爪。
    下一刻,明明飘然落下的雨丝,骤然像受到某种无形的牵引力一般,开始歪斜,
    天空中出现一个大漩涡。
    其所言扩张,某种程度上,其实与弘忍,与他所设想的天人之上境界,有极大相似之处。
    他指着下方。
    他想要看看能不能从其上汲取营养,触类旁通。
    意思就是,在这片大海中,你已经强到了极尽的尽头。”
    海族体系中,海司层次,分别为祭身,祭神,祭海,整体对应武道大圣层次。
    天赤闇自然没惯着,不管是否符合规则,只要超过了自身设定的底线,直接便是动手。
    在刚开始九渡战场联盟刚成时,海族,陆人,表面联合,但两者之间,终究因为历史上的缘由,有过龌龊。
    “那海司之上的路是?”他继续问道。
    有些鱼兽正浮于水面呼吸,直接被吓得四处逃窜。
    林末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另一个层次,那是什么?”林末出声询问。
    即使是如今,普通道祖也不会是你的对手。”
    不过天赤闇面色不变,一丝回应也没给。
    “扩张之后,则是另一个层次。”
    简单说,就是让自己的这片海,扩张,扩张,扩张。”
    手中的水球应声落入下方湖面。
    其中甚至有来自湖下。
    天赤闇转过头,看着林末。
    无数雨丝居然直接朝天赤闇掌心汇聚。
    后者本身境界就高的离谱,已经在武道三觉之路走到最后,只差半步便能凝炼命星,突破天人。
    林末若有所思,如若这样,界域压制的程度,怕是有些超过他设想的程度了。
    林末皱眉,他之所以有疑惑就是在这。
    天赤闇平静道,“如同陆上武道一般,海司三祭,祭海之后,便意味超脱,消除了自身海界,与这片天地大海之间的关系,
    “从外面极力地汲取营养,提升自己的实力,强化自己,
    方才高高掀起的波浪,已经不见了,只剩一些一圈圈涟漪,依旧在朝远处传动。
    他顿了顿,“这时,在赤县,其实你已经便是最强了,如若在正常时代,你便是天选,也是唯一,
    后者对决的同样是元衣道人,表现出来的实力,还不如真谛。
    “我知道你指的是什么,那次与尼拉赫交手的是完整道祖,不受界域压制的道祖,能在赤县之海,自由洄游的道祖,
    两者不一样。”天赤闇解释。
    天赤闇说着,微微张开手。
    仔细看,又与传闻中嗜血鲧鱼蜕变的海渊鬼龙之爪极为相似
    “海司之上?海司之上,也没有路了。”
    天赤闇看着掌心中的水渍,目光很快转向脚下泛起无数水波的湖面。
    他说着,伸出的手掌,五指微微弯曲。
    想了想,伸出手。
    “我们提升的力量,扩张的力量,脱离的自身,实际上,看似具有独立性,但在特殊情况,却是会随着环境的变化而变化,
    就如千羽界中道祖,刚来到赤县时,他们受到的界域压制,其实比现在更强,
    如今,已经小许多了,这便是他们在受到了影响,”
    天赤闇黄金瞳中,冒出的金焰更亮了,
    “这自然不是真正的强大,我们祭海,将自身之海独立脱出,如果再与更大的海相融,这又算什么,又有什么意义?”
    他神情变得有些狂热,
    “所以我认为,扩张之后,便该是修界,使得我们自己的河流,自己的海,不可更改,不可融合,永久存在!”
    他说着,看向林末,
    “就如同千羽界中,那些所谓的仙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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