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pào轰厉城!
    听得那轻视的讽语,bào怒的华王怒吼着,已不管城内有没有人,也不管城内还有那派去探路、生死不明的一千士兵,只想以火pào轰毁这座厉城,将那个风惜云轰个粉身碎骨,方能解心头之恨,方能一泄被rǔ之愤!
    皇朝与玉无缘相视一眼,几不可见的微微摇头。
    厉城之后是无回谷。玉无缘看向城内冒起的烟火,神qíng间是佛者的悲怜,无回谷真是一个好名字啊。
    皇朝的眼光却落在气得须发皆张、浑身发颤的华王身上,这位一国之君持掌最富的华国数十年,已养成他目中无人的傲气,对于他的金衣大军、对于他那独一无二的火pào太过自信!而且这样bào怒的xing格,哈真是太好了!
    你若是最后那一句话不说,华弈天也不至于bào怒到pào轰空城。离厉城数十里外,丰息极不苟同的望着风夕摇头,风国虽不缺重建一城的物力、人力,但能省一事,又何必多惹一事。
    我哪知道他会那么小气,连一句玩笑话都听不得。风夕耸耸肩,抬手取下凤盔,轻松的摇摇头,长舒一口气,这天气怎么一下变得这么热了。
    抬首眯眼看向高高挂在天空的太阳,摸了摸身上厚实沉重的铠甲,然后又瞄了瞄身旁之人那宽松单薄的黑色长袍,心里颇是不平衡。此时只他俩人在路,风云骑昨夜即已撤走,而箭雨队此时大概离无回谷也不远了。
    不过厉城我一定会从华弈天身上讨回来的!风夕又回首看向厉城方向,斩钉截铁道,左手却极其随意的转着凤盔。
    接下来你如何打算?丰息问道。
    本来在无回谷,我并不怕他们的火pào,但是皇朝来了,那么我便不得不顾忌,那在华王手中不堪一击的火pào到了他手中或许可抵千军万马了!风夕微皱眉头道,他的五门火pào已被我毁去二门,余下的三门说至此忽眼珠一转,盯在他身上。
    丰息被她眼光一瞄,十年相jiāo,岂有不知,马上赶在她开口前便手一伸,似要挡住她即将出口的话,不要算到我头上!
    黑狐狸风夕的声音忽变得软软的、甜甜的,脸上绽开的笑容比天上那太阳还要来得明媚灿烂,一扬鞭,白马马上挤到了黑马身边,两马并排而行,座上两人隔着不到两尺的距离,黑狐狸,我知道这对你来说,不费丝毫气力的!
    你也同样不费气力,女王只要火箭一she就行了。丰息完全不为所动,一扬鞭,黑马便领先一步。
    黑狐狸。风夕手一伸,便拉住了黑马的缰绳,两马顿时皆止步,想想我一个弱女子已经连战三场了,你一个大男人却没出一滴汗,怎么也说不过去嘛,所以这小小的事就拜托你啦!
    华军攻击风国,当然是风王出战,gān我丰国兰息何事。丰息闲闲的撇清关系。
    你竟说不gān你事?!风夕当下嚷叫起来,想我们十年相jiāo的qíng份!想这些年我帮过你多少忙!救过你多少次!想想这些天你在风国受到的国宾礼待你竟敢说不关你的事!越说越激动,右手一伸,便抓住了丰息的衣领,那架势好象要将丰息揪下马来,你竟敢置我之生死于不顾!你这只黑心黑肺黑肝黑肠的黑狐狸
    这十年来,是我救你许多次,不要搞反了。丰息抬起一根长而细、白而秀的手指在风夕眼前晃了晃,阻止她继续连篇发言,至于说这几天在贵国受到的招待你要我细数这十年来你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有多少吗?更不用说你闯下的祸由我替你收拾烂摊所làng费的金银女人,这十年来,是你欠了我许多!请用风惜云那个聪明绝代的脑袋好好想清楚,好好算一算!至于白风夕的豆腐渣脑袋那就免了!
    呃?这那被丰息这一番反驳,风夕稍稍有些理亏,有些气短。
    你确定你不把女王的玉手放下去?丰息指指领口抓得紧紧的手,再指指前方,那里尘土飞扬,似有飞骑而来,老实说,你这副无赖、无礼的样子倒真应该让那些视你如神祗的臣民看看!
    你要是不把那三门火pào搞定,我就我就要剥你的皮、吃你的ròu、啃你的骨,喝你的血!风夕放手前恶狠狠的丢下一句。
    然后马上松开手,顺便还拂了拂丰息领口被抓出来的皱折,在那些飞骑离这还有数十丈时已端坐回马上,神态端庄高贵,当然,凤盔也端正的戴回了头上。
    唉,以前总说我表里不一,其实你才是真正的表里不一,至少我人前人后都是这个样。丰息叹回观止的看着她。
    风夕看着前方越来越近的飞骑,有些感叹的道:君臣之间,以礼相jiāo,不可言戏。戏则不敬,不敬则慢,慢而无礼,悻逆将生!风惜云既为一国之君,自应有一国之君之王威!睨一眼他,至于你,白风夕张狂无忌了十年,可以省时就省了那套罢。
    话音落时,那数十骑便也在他们面前停驻下马。
    王,您没事吧?徐渊在马前躬身道。
    还好。风夕淡淡点头,前面你都安排好了吗?
    臣已照王命安排妥当。徐渊答道。
    那就好,我们也该前去了。风夕话音一落,扬鞭纵马而去。
    五月九日,华王率军追风军至无回谷。
    该死的风家丫头,这回看你还能跑到哪去!看着前方风军的阵营华王恨恨道。
    想这几日追击风军,却有如猫被鼠戏!一路之上风军突袭不断,却总是在他拉开阵势要与之一决时,忽又潜匿了,从厉城至无回谷这二百里路,让他们走了五天,不但未损风军一兵一卒,反倒是自己这边折了二万五千人!
    未曾正式开战便莫名其妙的折去了二万五千人!华王紧紧抓住腰际宝剑剑柄,恨不得是抓住风惜云的脖子!抬首望天,心头之火不由更旺几分,这老天爷也似与他作对,这几天炽阳高照,不过才五月,天气却反常的燥热难当,中途不少士兵都中暑倒地不起!
    无回谷,不知是否真是有来无回!皇朝眯眼前望。
    当然是叫那丫头有来无回!华王咬着牙道。
    皇朝闻言不由回首看着华王微微一笑,只可惜此时华王的注意力全在前方的风军,未注意到他这位贤婿脸上那种嘲讽讪笑。
    忽然轰隆!轰隆!轰隆!巨响传来,回首看去,才刚刚扎下营帐的华军阵中,最西边的那几座营帐忽冒起了冲天的火光,而那轰隆的巨响还在从那几座营帐中不断传来,剎时间,华军乱作一团!
    那是一直镇定从容的皇朝看到那样的qíng景不由也有几分惊愕。
    那是火弹营!华王见之不由大叫,禹山!柳禹山!
    小人在!柳禹山慌忙跑来,一把跪在地上,大王,我们火弹营忽然无故起火,小人怀疑
    怀疑?还用得着怀疑吗?华王咆哮着,拔出手中长剑挥舞着,肯定是风惜云那臭丫头搞的鬼!一定是她派人混进来了!给我快去找!把风国jian细找出来!本王要将他们五马分尸!
    不用去找他们了。一个柔和的声音淡淡传来,远远的玉无缘从容走来,大王,还是先派人救人救火要紧。
    就让风国jian细逃脱吗?岂有此理!本王一定要将他们揪出来,不碎尸万段,难消本王心头之恨!愤怒的华王此时只想抓出风国jian细好好严惩。
    大王,那不是风国人做的。说话间玉无缘人已走至华王跟前,目光落在华王身上,带着一种让人心神安定的平和,刚才我去过西营,远远的曾瞥见几道鬼魅似的黑影,待我赶至时已失踪迹,那样的身手绝不是风国士兵可拥有的,即算是江湖上的高手也少有人能拥有那样高绝的轻功!
    那会是谁gān的?华王的声音不由自主的低了几分。
    白衣的玉无缘在这燥热的夏日、冲天的火光中,便似冰凉的清泉,拥有让人清心静神的功效,bào怒的华王也被他三言两语安抚下来。
    大王,请先发令救人救火。玉无缘依然是那一句说,说得不急不躁,清清楚楚,似乎那才是世间第一等的大事。
    禹山,传令下去,先救火,暂别管jian细的事。华王终于下令,自己心里也在奇怪,堂堂一国之王,怎么就会听了这个人的,这人淡淡的几语却让人不得不听,似乎违了这个人的意就等于违了神佛之旨一般。
    是!柳禹山急忙领令退下。
    是江湖高手gān的?皇朝也微敛眉头,江湖人岂会参与此事?
    白风黑息江湖十年侠名,施人恩惠不知几多,甘愿为他们效力的江湖人岂会没有。玉无缘依然淡淡的道。
    火弹既然毁了,那余下的那三门火pào大概也不能幸存了。皇朝看向西营的火光,此时爆炸声已经小了许多,想来那满营的火弹已差不多炸毁完了,代之而起的是那些祸及鱼池的士兵的惨叫声!
    嗯,也被推入火弹营炸毁了。玉无缘看一眼华王道。
    什么?我的火pào华王一声ròu痛的惊呼,想那火pào造来极为不易,一门便耗金数万,费了三年时间才造成,而今竟全给毁了?!当下便往西营而去,似不看到火pào的残尸犹是不能信!
    你还不出手吗?玉无缘的目光落在皇朝身上。
    还不是时候。皇朝笑笑,目送华王的身影,看来风夕深知制敌必先乱其心志,这几天来,他已经被风云骑弄得心烦气躁,手忙脚乱。然后转头看向前方阵营齐整的风军,反正该准备的我都准备好了。
    无回谷真的是有来无回吗?无回的又是谁呢?玉无缘目光有些空蒙的看着前方。
    风军王帐之中,听着华军方向传来的巨响声,风夕不由浅浅一笑,目光扫向正安坐于椅中,悠闲的品着前代风王珍藏的兰生酒的丰息,仿佛知道她在看他,丰息微举酒杯向她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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