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可惜了华王正说着,忽眼光瞟见一待从走近,似有话说却又不好开口,何事?
    那侍从听得问话,忙走近华王,附在他耳旁轻语,而华王听得眉头竟是越展越开,脸上的笑容也是越笑越欢,众人莫不好奇。
    哈哈哈待侍从说完退下后,华王仰首大笑,笑声响遏大殿,震人耳膜,由此可见,刚才侍从所言之事让华王是何等畅意。
    父王,何事让您如此高兴?华纯然问出众人心中所想。
    哈哈哈纯儿,是喜事啊!真是天大的喜事啊!华王笑声不止。
    既然是喜事,那父王说出来,让儿臣等也高兴高兴。华纯然起座亲手为他斟满一杯。
    华王一口气饮尽一杯,然后把金杯重重搁桌上,抬头看着皇朝,朝儿,我安在风国的密探刚才回报,说风王现已病危垂死。你说这难道不是天大的喜事?我要灭风国就此一举!
    一直嬉笑看着他的风夕闻言双眉微动,然后目光闪动,依次溜过皇朝、丰息。
    风王病危?这消息可靠吗?皇朝眼角微挑,然后慎重问道。
    丰息平静的扫一眼华王,然后再看一眼皇朝,嘴角一勾,再看向风夕,两人目光相遇,丰息向她举杯致意,果见她微垂眼睑,敛去那差点she出的冷剑!
    华王道:当然可靠,这消息是从风王身旁近侍传出,而且风王还亲口道出,要将此消息诏告天下,我看不用几日,这整个天下都会知道风王病危之消息了!
    父王,这风王为何要将自己病危消息传遍天下呢?华纯然却不解。
    这个父王也不大清楚,这风行涛敢qíng病糊涂了,将这消息诏告天下不等于告之天下风国无人了。华王想到此不由也凝眉。
    风国无人倒还不能如此说,风国的风云骑可不简单,这十年来,未有败仗,风国之所以能安然至今,风云骑可说功不可没!皇朝放下手中金杯,目光转向丰息,似想从他脸上探测什么。
    皇世子说得有理,据说风国之风云骑乃风国惜云公主所建,能训出这等威武之军,这位惜云公主便不可小瞧。丰息微微一笑,不露声色的附和皇朝之言。
    华王却不以为然,站起身来,慨然而道:那个病殃殃的惜云公主有什么了不得的,不就是一个女娃儿吗,能有多大能耐?这风云骑说不定根本不是她所建的,风王只有此女,格外疼惜,所以才给她个虚名也说不定,况现在她有丧父之痛,何来心qíng管风国、管风云骑。此时正是我一举歼灭风国之时!
    灭风国?华纯然不由惊呼,现在合适吗?
    现在是最佳时期!华王举起金杯,各位,我五日后即点兵攻往风国,我要将风国作为我最宠爱的女儿的新婚礼物!
    座上各人都举杯而起,皆齐声恭祝:预祝华王胜利凯旋!
    哈哈哈胜利凯旋!当然如此!华王仰首一饮而尽。
    风夕、皇朝、丰息、玉无缘也举杯一饮而尽,只是各人的表qíng都有几分耐人寻味。
    从华王宫出来,站在宫门前,风夕回首看看宫内连绵屋宇,良久勾起一丝略带寒意的浅笑:比起这里,风国的人真的要少很多呢。
    你怎么知道呢?耳畔听得浅问声,转头一看,正是丰息,正挂着一脸狡黠的笑看着她。
    黑狐狸,没娶到华美人,下一步你要去哪呢?风夕眼眸一眯,绽起一脸的甜笑。
    听说风国无人,我正打算去那里看看,不能娶华国公主,或许我能娶到那个病殃殃的惜云公主。丰息雍雅的笑笑,然后招招手,钟离、钟园一人牵着一匹马来,皆是一黑一白的千里良驹。
    听得这样的话,风夕脸上的笑慢慢敛去,就这样站在宫门前,面无表qíng,静静的看着丰息,而丰息也静静的看着她,面上浅笑不改,只是袖中的一双手却拈成一个起势,一触,那必是十成的兰暗天下,同样的,他知道风夕袖中的手早已握住了白绫,那是眨眼之间便会取人xing命的勾魂索!
    钟离、钟园在离他们三丈远的地方站定,不再前进一步,他们知道,若再进,那必卷入那场气流之中,那时不死也必伤!而宫门前,离他们三丈多远的守卫忽然间都觉得一股寒意袭来,不由都抬首看天,骄阳高挂,初夏的天已有些热了,可刚才那一股冷流又从哪而来。
    在守卫门看来,不过过了片刻而已,但在钟离、钟园看来,却仿佛过了一个白天黑夜。
    终于,只见风夕袖一挥,一股轻风扫过,仿佛是扫去了前面什么东西,而丰息却只是微微抬手,仿佛挥去了什么,然后世间又化为朗朗乾坤。
    你到底知道多少?你又想gān些什么呢?风夕抬手轻扫眉头。
    你知道多少,我同样的也就知道多。quot;丰息微微一笑,抬步走向钟氏兄弟,我目前只是想去看看,你要不要和我同路呢?
    话音未落,耳畔微风一扫,然后一道白影掠上白马,只听一声轻叱,马已张蹄飞去。
    早就应该如此嘛,何必qiáng忍着。丰息摇头浅笑,然后纵身上马,一扬鞭,直追风夕而去,远远的还能传来他的声音,钟离钟园,你们回家去。
    五日后,他们已到风国首府风都。
    一路上,风夕可谓未曾稍息,一直马不停蹄的往前赶,脸上的表qíng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冷肃,而丰息竟也不打扰她,只是跟在她身后飞驰。
    到风都,只见城门紧闭。
    离城门约十丈远之处,风夕袖中白绫飞泻而出,手一挥,若一缕白云浮在空中,随风飞舞。
    开城门!
    想来守城的将士已有看到,只听得一声威武的吆喝声,城门大开,风夕飞驰而进,丰息跟在身后。
    那城门两旁的侍兵竟皆垂首躬身,让他们畅行而过。
    进得城内,风夕依然纵马而行,而袖中白绫也未收回,就这样临空飘舞,一路飞过,这白绫好似通行之证一般,城内之人见之,竟全是垂首躬身让道,白马与黑马便一路无阻,直奔风国王宫而来。
    王宫前,风夕总算停住马,跳下马来,这白马虽是千里良驹,但五天的急奔,已是累得气喘吁吁,一停下即虚脱得倒于地上。
    宫门前,有侍卫远远的看见了,赶忙迎上前来,下跪行礼,恭迎公主!
    起身吧,好好安顿这两匹马,后面是我朋友。风夕口中吩咐,足下不停,直往宫内走去。
    而丰息竟对侍卫对风夕的称呼毫不意外,将马jiāo给侍卫,自己尾随在风夕身后。
    一进宫里,但凡见着风夕的全跪下恭迎,耳边但闻得侍从高扬嗓音传送着:公主回宫公主回宫
    都起来。风夕手一挥,人已如风般掠过,眨眼间便已到了风王居住的英寿宫,宫外早已围了一堆宫人,黑压压的跪了一地:恭迎公主回宫!
    都起来,我父王呢?风夕直往宫内走去。
    回公主,大王在寝宫,正等您回来。一位侍从起身小跑追在风夕身后。
    英寿宫中,层层纱幔之后,是风王以东海白玉雕成的御chuáng。
    浅huáng轻纱帐中,风王躺在chuáng榻之上,夏日却还盖着厚厚的锦被,曾经高大的身子此时已是骨瘦如柴,深深陷入被中,两只削瘦的胳膊却坚持露在锦被外,睁着眼睛,静静的等候着。
    宫外那一声声公主回宫公主回宫早已传入他耳中,那些宫人都知道他在等着,他在等着他最心爱的女儿,他这个喜爱漂泊的女儿!他就快要见到他心爱的夕儿了!
    父王!父王!
    来了,她来了!我的夕儿!
    父王!风夕拂开纱帐,走近chuáng榻,收敛起所有的慌乱qíng绪,轻声低唤着。
    夕儿,你终于回来了!风王看着风尘仆仆的女儿,瘦骨嶙峋的脸上露出一丝慈爱的笑容,然后一挥手,侍候在旁的宫人给公主行礼后便悄悄退下。
    父王!对不起,女儿回来得这么迟!
    风夕在chuáng前跪下身来,伸出手握住父亲放在锦被外的双手,只是何时,以前那坚实温暖的大手,竟变得如此冰冷而瘦削!
    不晚,不晚。风王抬起手轻抚女儿面颊,心中涌起一种欣喜与自豪,这张脸是自己与亡妻的结合,是这世间最美的脸!
    父王,您生病了为何不早点通知女儿?女儿也好早日归来。风夕看着病成如此的父亲,内心不由涌起深深的愧疚,怪自己天涯海角的到处漂流,却不懂承欢父亲膝下。
    夕儿,父王不是病了,而是快要死了。风王毫无顾忌的讲出自己生命已到尽头之事实。
    父王!风夕闻言心头一痛,不由自主的握住父亲的手,想紧紧抓住,不让他离去!
    我的女儿是举世闻名的白风夕,何必作此儿女qíng态!夕儿,不要哭,要知道每个人都会有这么一天,没什么好伤心的,你就当父王只是离开你一段日子,过后你还会来与父王相会的。风王以指拭去女儿眼角沁出的泪珠,脸上的神qíng极及平静,况且父王等这一天也等很久了,父王想念你母后,父王就要与她相会了,父王高兴着呢。
    好,女儿不哭。风夕抬手弹去脸颊的泪珠,嘴角一勾,绽出一丝笑容,女儿也不伤心,只当父王去找母后了,再过几年女儿再去与你们会合。
    好,好,好,不愧为我风行涛的女儿!风王一笑,然后挣扎着要坐起身来,风夕赶忙扶他起来。
    夕儿,我风国第一代国主风独影即为女子,她乃当年始帝麾下唯一之女将,英姿飒慡,功勋盖世,所以才得以授封为王,是东朝唯一的女王!我死后,风国的王位由你继承,我已写下王书,整个风国百姓都爱戴你,而风云骑由你一手创建,自是拥护你,你继王位,风国自无人反对。风王从枕下掏出王书jiāo到女儿手中。
    风夕接过王书,摩挲着上面的huáng绫。
    夕儿,你才智过人,当世少有敌手,风国jiāo与你,父王放心。风王喘息一下,然后继续说道:但有一点父王要告诉你,纵观现今天下,各国皆是人才辈出,已是风云际会之时,六国各自为政的局面已是不可能。所以你要么雄心万丈,征战天下,作个更胜先祖、开天辟地以来从未有过的女皇!要么你独善其身,待到雄主出现时你献国求和,安然度余生,也可免风国百姓受征战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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